说起来,鲁不庸和苏如雪的交情绝对深厚,远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浅薄。
因为苏如雪的月铜傀乃是一具堪称极品的炼器之作,当初炼制月铜傀的人绝对是威震一方的炼器宗师,其炉火纯青的造诣最低也是五阶水准。
那具月铜傀的其中结构就连半步踏入五阶炼器师之流的鲁不庸都无法完全参透,参透一半都是一种夸大的说法,苏如雪曾多次拿着月铜傀来炼器坊修理,这对鲁不庸而言就是浸淫在一座炼器宝库里,每一次修理都是在挖掘炼器知识,可以拓宽他的眼界,更新他对炼器的认知,这也是近一年来鲁不庸在炼器一道能快速进步的原因。
而这次,苏如雪特意拿续脉玄木的五阶心脉找上鲁不庸,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鲁不庸口碑极佳,炼器实力雄厚,可谓是苏如雪最信赖的人之一,另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报答鲁不庸,倘若能他能顺利完成心脉的拼接相融,那便可以冲破瓶颈,一举登临五阶炼器宗师之境。
宗师,这个词关乎着莫大的荣耀,意义超凡,即便是对鲁不庸这等不慕名利的炼器大师而言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在鲁不庸看来,苏如雪和他之间不光存在着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他还心存着一种幸得对方赐予造化的感激。
哪怕因为外来因素的干扰,苏如雪的月铜傀被夺,鲁不庸的进阶之路暂时搁浅,但这丝毫不影响鲁不庸对苏如雪的感恩戴德,过河拆桥那是小人之举,鲁不庸生来刚烈正直,声望不是吹嘘来的,这也是他为何不留余力守护苏如雪的原因。
只是当日,那年轻妖宗太过可怕,光有妖宗修为尚且不论,连神念都有五阶,鲁不庸想用神念之力帮助苏如雪,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浩瀚的精神汪洋吞噬,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如雪陨落,吃够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苦。
后来,臭名昭著的乾坤皇朝四皇子横插一足,铁了心要带走苏如雪的尸躯,这让在年轻妖宗那吃了瘪的鲁不庸更为恼火,坚决不退让,要不是楚虚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多,各种利益输送太过复杂,还有一尊巅峰妖王护身,鲁不庸早就出手一掌拍死这不知所谓的纨绔宵小。
见鲁不庸那严谨的态度,苏贤眼中的冰寒化为一抹幽怜,深深望了一眼安静躺在冰棺中的苏如雪,旋即铮铮答道:“我是她哥。”
“胡说八道!苏如雪乃是父皇许予我的未婚妻,她家中早已无人,何来哥哥一说?”楚虚自认为逮到了苏贤言语中的漏洞,立马针对道。
“何以证明?”鲁不庸根本没理会失态咆哮的楚虚,而是盯着苏贤的双目,收起了之前的谦恭,生冷问道。
嗡!
蓦然间,苏贤背后一座幽蓝色的妖宫升腾而起,一具月铜傀悠悠走出,苏贤的耐心在被一点点消磨,此刻凝望着鲁不庸的眼中也开始有一抹阴冷,道:“这个证明够吗?”
众人皆惊,普天之下,除苏如雪之外,竟然还有人将月铜傀作为妖兽。
而且,这个人的修为竟如此强悍。
虽然鲁不庸察觉得出苏贤的月铜傀跟苏如雪的月铜傀在构造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可苏贤的气息却比苏如雪强上了数倍不止,这让他对苏贤的身份也更为信服。
可是,一具月铜傀并不能说明一切。
见鲁不庸还在犹豫,水不争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身为善水宗的核心弟子,位列潜龙榜前三甲的他,在善水宗内话语权相当的高,只听他出声道:“鲁叔,让他带走。”
闻言,鲁不庸不禁皱眉,回头看向了水不争,眼中是浓浓的询问之色,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刚刚是你放他进来,现在又让他带走苏如雪的尸躯,到底是个什么理?
场中,好多双目光都聚焦在了水不争的身上,可他依旧一脸淡然,眼底对苏贤却是有些许敬畏,俊秀的面容上扬起一抹微笑,温言道:“一个多月前,褚晖岛易主,褚家覆灭,善水宗地界内所有芦家掌管的星火拍卖行转让,芦家退出星火拍卖行,凡此种种,皆是这位阁下的手笔。那日,我就在褚晖岛上,我曾亲眼见证他诛杀了一名妖宗。”
“鲁叔,他根本无须骗您。如果他想带走苏如雪,就算倾尽我等之力也无法阻拦。所以,让他带走。”
解释到最后,水不争的语气也变得不容置疑,虽不是命令的口吻,但全场人都听得出他对苏贤的忌惮,抑或说,是潜在的交好。
褚家覆灭,芦家搬迁,两个根深蒂固的势力竟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这是一个月以前在善水宗境内发生的头等大事,曾掀起了一阵议论狂潮,那乘于大鹏之上的两位少年更是被目击者传得神乎其神。
在座的,有炼器坊内的四阶炼器师,有皇朝来客,更有水不争这潜龙榜上的天骄,每个人在各自领域都是翘楚,享得尊崇地位,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能做到那两个少年所创下的壮举。
没想到,其中一位始作俑者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惊诧和意外让众人皆是猝不及防。
听完说辞,鲁不庸复杂地望了苏贤一眼,终于微微侧身,略有不甘地让出了一条道,叹息道:“罢了。这一年来,我也可以说是看着如雪丫头一步步成长的。这一次,是我对她照料不周。还望阁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