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不无讥讽道:“不过是今儿早上发了高热,这会刚吃完药,到劳烦老爷跑一趟。现在明心无事,老爷也知道了,公务要紧,老爷还是去处理公务吧。”

白夫人不说话则以,一出口就是呛人至极,王妈妈听的是心惊胆颤的。

“我……”

白尚书正要说话,一转头看到王妈妈还站在一边,便说道:“王妈妈,你且先退下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哎!哎!”

王妈妈听了白尚书的话,以为两人的关系见缓,连声答应着退了出去。

见只剩下他们俩了,白尚书这才开了口。

“夫人,我近日官场上忙了些,没来看夫人,夫人不会怪我吧。”

白尚书的声音低了两个度,紧张的看着白夫人的面色。

白夫人依旧是那么不咸不淡的:“老爷公务繁忙,妾身怎敢对老爷心生抱怨。”

“一颐,你从前都喊我夫君的,我……,我知道你怪我背了我当时的诺言。”百尚书苦涩道:“一颐,我需要一个儿子,你可明白?”

白夫人一笑微微,温和至极,看起来与两人还恩爱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老爷说笑了,娶妻纳妾不过是平常之事,妾身怎么会责怪老爷。至于喊不喊夫君的,老爷就当妾身老了,叫不出口来了。”

“那你……”

白尚书还想说些什么,白夫人出声打断了他:“老爷多虑了,孟姨娘入了老爷的后院,那就是妾身的妹妹,多个人来服侍照顾老爷,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妾身这辈子子嗣上没有太大的福分,有明心一个也就够了,为老爷开枝散叶的事还得劳烦孟姨娘。”

白夫人从来没有在白尚书跟前口不对心过,白尚书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听到这话顿时高兴了起来。

“一颐是个贤惠的妻子,是夫君我多虑了。夫人放心,等她给我生了儿子,我一定把儿子记在夫人名下,再将她远远的打发了,不再来夫人跟前碍眼。”

白夫人只觉得心口闷的厉害,将这些感觉强压下去后,面上依旧是那么温婉贤惠。

她开口说道;“老夫人早就说过了,孟姨娘是已经家破人亡的人,她离了白府还能去哪里呢?不若将她就留在府里吧,总不能叫别人说咱们白家苛待一个姨娘,传出去让人笑话。”

听见白夫人这样说,白尚书满意的连连点头,越发觉得白夫人可亲起来。

白尚书道:“想不到一颐有如此胸襟,我竟比不上一颐的一半,竟然会觉得你就此再不理我了,所以我老不敢轻易来——”

最后那个“来”字,白尚书说出来的声调极其怪异,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白尚书暗呸一声,自己一时说的高兴,有些得意忘形起来,把什么都抖搂了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嘴,没把大实话都说完,怕白夫人察觉到他话中的端倪,悄悄的看了她几眼。

白夫人像是丝毫未觉,安静的喝了口茶,感觉到白尚书看向了她,还抬起头笑了一笑。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着,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白尚书决定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我……”

“今天……”

声音传来,原来是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夫人先说罢。”

白夫人也不推辞,说道:“今日早上妾身去向母亲请安时,鹦哥说母亲有些不舒服,妾身想着,既然母亲不舒服,咱们这些人就万万不应该去扰了母亲休息,明心太过顽劣,妾身就私自决定让明心这几天不去寿安院请安了,再向寿安院多拨些人参鹿茸之类的养身体的好药材,让母亲好好修养几日。”

“夫人的安排很是妥帖,就照夫人的安排做就是了。”

白尚书脸上笑呵呵的,今日心情愉快,自然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爷刚刚想说什么?”白夫人道。

白尚书道:“前几天有人从南边给我带来一小段沉香木,我记得你是最喜欢那些香料之类的东西的,一会我就让平安给你送过来。”

白夫人这下连个笑脸都没有了:“老爷破费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多半是白尚书在没话找话,白夫人只是有时候应上一声,直到王妈妈进来请示白夫人年礼的事情,白尚书才意识到他在清涟院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白尚书实在不舍得就这么走了,但他知道,离过年已经不远了,年礼的事耽搁不得。

不情愿道:“既然夫人还有事情,那我就先回存明院处理公务了,晚些再来看看明心的情况。”

说罢就走了,留下王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白夫人。

王妈妈声音里掩饰不住喜色:“老奴就知道,老爷的心是在您这儿的。”

“什么心不心的,妈妈还是跟我说说年礼的事吧。”白夫人蔫蔫的摆一摆手,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王妈妈道了声“是”,两人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年前该发的赏钱、月钱老奴都照夫人的吩咐发完了,各院下人们的新衣也都置好了,就近的要紧事就剩年礼这一项了。今年说起来和往年也没什么不同,大老爷和三老爷不回来,剩下的无非就是协政司的主管人员,再就是二候、三辅,再是朝堂上和老爷交好的官员,这些平时都有往来的人家。”

白夫人道:“既然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就照往年的例就好了,如此不会有什么功劳,也不会犯什么错就是了。”


状态提示:第20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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