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程谨之的性子,这样的话题他本不会接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还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几个大魏人,程谨之也随着他们去了。
“哦?郑大人这话怎么说?”
那位郑大人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看样子也是醉得不轻。
“程大人身居高位,又是陛下亲自赐婚的乘龙快婿,知婉公主出嫁的那天,我有幸远远的看了知微公主一眼,那样的容貌,可真是人间难寻啊。”
程谨之笑着回举酒杯,“那是陛下抬爱,不过能和公主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将喝的一滴不剩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程谨之刚想自己再满上,一直等候在身后的侍女就上前握住了酒壶,程谨之躲闪不及,两人的指尖就碰在了一起。
像是躲蛇蝎似的,程谨之忙收回了手,眼神深处划过了一丝厌恶。
侍女这杯酒到的格外缓慢,起身时,她朝坐在对面的沙史露了个媚笑,沙史也是一笑,直接光明正大的朝着侍女举起了酒杯。
程谨之这边看到的,还以为是戎狄王子在跟他们打招呼,不由也举起酒杯回了礼,沙史来者不拒,只是低头时,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嘲讽。
侍女起了身,打算走到程谨之的身后站着,只是才走一步,就像是被什么绊倒了,发出一声惊呼后,娇软的身子就倒在了程谨之怀里。
程谨之将人抚了起来,温声问道:“姑娘可有受伤?”
被程谨之如此关怀的侍女一张脸羞红了大半,黄莺一般的声音格外惹人怜惜,“多谢程大人,若不是程大人,阿瑟可就要受伤了。”
她说着话,一双会说话似的水灵大眼睛还直往程谨之身上瞅,每看一眼,脸上的红霞就多几分。
两人间的气氛跟周围相比变得有些奇怪,周围人顿时都哄笑起来,看着程谨之的目光也分外暧昧。
“我就说程大人好福气,就是远在他国,也有如此的美女自动送上门来。”
还是那个郑大人,只是话语中的酸意和羡慕,那也是不言而喻的。
其他人指着郑大人笑,“郑大人这时羡慕了,只是郑大人若是有程大人三分的fēng_liú倜傥,说不定身边的美人也是赶都赶不走。”
郑大人囧着一张脸和其他人扯皮,被人讨论的程谨之却突然收回了扶住阿瑟的手,还往后退了两步。
阿瑟的脸上是泫然欲泣,哀怨的看着离自己好远的程谨之,“大人为何要这样避着阿瑟,是因为阿瑟不够美吗?”
程谨之忙道:“不是,阿瑟姑娘很美,只是在下已经有了婚约了,实在有负姑娘美意。”
阿瑟眼睛一转,又往程谨之哪里凑了两步,“就算是有了婚约,大人也不该如此将阿瑟拒之门外啊,阿瑟什么都不求,只想常伴大人身边。”
程谨之身后就是人,他已经是避无可避,阿瑟一声娇笑,就要往程谨之身上倒。
只见程谨之慌忙开口,“姑娘请自重,我是不会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的。”
阿瑟眼睛微斜,看向了沙史那边,等他告诉自己要不要继续下去。
沙史微微摇头,阿瑟便朝着程谨之变了脸色。
“真是扫兴。”
一声娇叱下,刚才还非君不嫁的姑娘就跺了跺脚,从程谨之身后离开了。
程谨之如蒙大赦般,这才坐了下来。
刚才看着两人动作的其他人笑了起来。
“程大人对知微公主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这样的女子,程大人也狠得下心来。”
程谨之尬笑两声应了,便再不肯跟着他们胡闹。
等酒宴正式开始,无非就是些歌舞助兴,等到众人酒至半酣时,却上来了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音乐也慷慨激昂起来。
大魏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戎狄人却一个比一个的兴奋,就连留侍在殿内的侍女,也是眸光晶亮。
“程司长可知他们要做什么?”
和程瑾之一起来的多半是身后没有背景,靠自己努力的官员,虽然郑大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但还是有几个不曾贪杯的。
听见问话,程瑾之转过了头,见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年轻人,虽是疑惑他为什么会跟自己搭话,但还是答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戎狄人善骑射,摔跤,稍正式一点的宴会上,都会有此类的表演。”
那人眼中露出点感兴趣的光芒,笑着朝程瑾之道谢:“多谢程司长为我解惑。”
“哪里哪里,”程瑾之客套的寒暄道:“只是不知大人身居何职,怎么从未见过?”
“哪里当得起程司长一声大人,我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典簿,家在西川,今年才到的任。”
程瑾之目光微讶,“西川,那样风沙漫天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是南安人。”
南安是天底下书生最多,读书之风最浓厚的地方,他一身的书卷气,程瑾之以为他是那里人也无可厚非。
许是被这么说惯了,那人虽不意外,但还是羞的面皮微红,又和程瑾之见礼道:“礼部从六品典薄白子冉见过程大人。”
西川?姓白?
程瑾之顿时坐正了身子,微笑道:“不知白勤白将军是?”
白子冉点头,“正是家父。”
程瑾之脸上的笑更浓郁了些,“原来是这样,说起来西川白家也是战功赫赫,却并不居功自傲,这样的家教门风,实在是令人倾佩,今日也是有缘,子冉你若不介意,不如直唤我的名字。”
程瑾之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