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吕布,目光阴沉地看着那瘫倒在地的蒋义,“蒋义,何人指使你前来诈降的?”
蒋义冷哼一声,却不应话。
典韦见状,愈加愤怒,上去便是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重重地磕在地上,“贼子安敢行刺我主!你纵百死亦不足惜!”
咚!咚!咚!
蒋义的脑袋在地上磕碰数下之后,额头便是血流涌注,可是其人心存死志,非但没有丝毫惧色,面色反而更加轻松了。
“够了!”
看着典韦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将这个蒋义给搞死了,吕布这才出声道,“蒋义你便是不说,我也知晓的。夏侯惇并没有死,他让你前来诈降,其目的便是欲要寻机行刺我吧?不过不应该是你和王当两人么?王当何在?”
蒋义依旧不言。
吕布见他这模样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将一件披风披在了身上,那双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眼后,“蒋义深夜,何以入得我帅帐?”
咚!
这下子,陈周、黄信、韩忠三人俱是跪下请死!
典韦亦是跪下请罪,“我驭下不严,用人不明,竟然让他们勾结贼子前来行刺主公,还请主公治罪!”
吕布冷眼看着这跪下的四人,“我行事向来讲究一个赏罚分明的,这事情还没有问清原委,我自然不会随意处置!如今我便给你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失血过多的蒋义,脸色苍白地听着吕布这番话后,倒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这行刺的事情出来后,吕布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和理智。
深夜之中,却能够有贼子入主帅帐中行刺,按道理来说,这宿卫之人,皆应死罪!
跪在地上的四人,将这所有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了吕布。今夜蒋义之所以能够进入吕布帅帐,这和亲卫陈周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可以说陈周完全就是帮凶!黄信和韩忠两人则是循私情,看到陈周后,完全放松了警惕,既没有阻拦他们进入帅帐,也没有检察他们的身上是否怀有凶器。
这本应该是亲卫最基本的职责,可宿卫多年的黄信和韩忠两人却是完全忘却了!至于典韦的罪责,便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失察之罪了。
问清了原委后,吕布嘲讽道,“还真是好样的!深夜之中,主帅在帐中酣睡,你们这些宿卫却是能够将一个身怀利刃的贼子给放了进来!”
话说到这儿,吕布又冷眼看向亲卫陈周,“陈周!你是并州人氏,妻小俱在晋阳,进玄甲卫以来,大小随我征战数十,颇有功劳,夏侯惇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叛主行事?我又在何时亏待了你,让你如此深怀恨意?”
陈周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君侯待我哪有什么亏待?都是我陈周糊涂,居然轻信了蒋义这奸贼之言……”
依照陈周所说,王当、蒋义两人归降之后,便是极力结交吕布身边的这些亲卫们。并非只有陈周一人受了他们赠予的钱帛,只不过陈周过于贪财一点儿,所以和蒋义的交往亦是频繁。
这也是人之常理,没有人会和钱财过不去。只是这一来二去间,陈周和蒋义便是以兄弟相交起来了。就是在今夜,蒋义找上了陈周,蒋义知道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深夜能进去吕布的帅帐。所以他只能找陈周帮忙,并且欺骗他说探知了重要消息,若是吕布知晓了,定会重赏于他,到时候也会连带着赏赐陈周。
陈周想了想,便是应允了蒋义的要求。他万万不曾想到,蒋义竟然存着想要行刺吕布的心思!若是知晓蒋义有这心思,他陈周便是死,也断不会将蒋义带进帅帐的。
看着泪水直下的陈周,吕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倒不是不相信陈周顺的话,毕竟陈周一个并州人,这家小俱在晋阳,也没有什么非要行刺他的动机。所以今夜的事情,陈周的确是可能让蒋义给利用了。不然的话,何须这个蒋义前来刺杀,陈周亲自动手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大?
而且陈周和蒋义进入帅帐后,陈周也是试图先将他唤醒,若不是陈周的声音,吕布可能还不会从酣睡中醒过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陈周也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卫了,难道就不知道这亲卫的职责?蒋义这么多的有心之举,陈周真的就没有疑虑过?这实在是糊涂至极了!
将一切说完后,陈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吕布一眼,只是一个劲地说着“死罪”什么的。
“利令智昏啊!”
吕布长叹一声,“陈周你这真的是糊涂到头了!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看你随我数年征战的功劳上,我不会罪及你在晋阳的家小,只在讣告上说你是随军阵亡的。”
陈周红着眼睛,终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了吕布一眼,纵然他刚才还存有一丝侥幸之心,可是在知晓了结果后,他也是释然了。将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凡三响,陈周才泣声道,“陈周谢过君侯厚恩,可惜今生没有机会了,唯有来世相报!”
也不待吕布出口,陈周便是在左右两名亲卫的押送下,走了出去。
看着陈周让军士带了下去,吕布这才将目光放在黄信和韩忠两人的身上,“你们两人是我最信任的亲卫,我将我的安危托付给你们,可你们却是辜负了我的期望!仅仅只是私情,便能够让你们忘却了身为亲卫的职责了嘛?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辩解的?”
两人俱是哭泣,却无一辩解。
倒是其他的亲卫看到他们这样子后,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