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携音等去到到晋王妃寝殿的时候,禁军里外三层,严阵以待,而各宫妃子闻讯而来,倒也不必他另外派人去找阿萝了。
连在宫中作客的相也赶了过来,音见着,低唤一声:“爹。呙”
他神色复杂地扫了她怀中婴孩一眼,点了点头。
禁军迅速让出一条道来。
李兆廷牵过阿萝,音抱着孩子跟在背后。阿萝一怔,李兆廷做了个噤声动作,低道:“一会不必害怕,朕会保护你。醣”
阿萝眉头一蹙,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坚定,音和那孽畜被放于后,一片混乱中倒生出丝喜悦之感,任由他牵着过去了。
“朕到了,皇后也来了,有什么条件,你只管开出来,但你若敢伤朕母后一根毫毛,朕保证,你,还有你的九族都不能幸免!”
李兆庭眸中顷刻闪过严厉的杀意,他盯着殿门,一字一字说道。
殿外很静,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每个人都等着里面的人开口。这刺客似乎不为刺杀而来,他到底想要什么?也是好生的本事,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宫中将太后挟持,但若想全身而退,怕是不能了!
“皇上,臣一定不会放过刺客。”李兆廷背后,魏成辉低声表忠。
李兆廷颔首,“魏卿有心。”
“孩子和冯素珍的尸骨呢?”
他话音刚落,殿内声音缓缓传来。
屏息静气之间,众人都乍感一丝浅愕,这低醇的嗓音并不陌生,可若要说出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又似无从稽考。
李兆廷眉目越发沉峻。他早忖对方是宫中人,否则,他母亲殿外禁军上百,谁能硬闯而进,甚至,连来人身份也不知道!
“都带来了。”他身子微倾,冷冷答道。这人和冯素珍会是……什么关系?!
“很好。”对方一声笑,接着说道:“皇上,草民现下出来,千万别想着将我射成刺猬,我敢保证,这先死的必定是你的母亲大人。”
随着话语淡落,一股掌风猛地将殿门拂开,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缓缓步出。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手中并无人质,只是,敞开的殿门,他高瘦身形背后,可见宽阔奢华的殿上横七竖八躺着多名内侍、宫女,居中椅榻缚着一名妇人。
她鬓发凌乱,口中塞着绢帕,这个叱咤宫廷的女人此刻脸色苍白,目中隐隐透出一股痛苦之色,好不狼狈。
宫妃之旁,几名禁军首领猛地抬手——李兆廷眉眼一厉,几乎立刻便沉声喝道:“不许放箭!”
千百弓箭,一时皆定空中,场面堪称壮观。在皇帝的眼色下,司岚风从那男子身旁觑空而入,将晋王妃解开,搀扶出来。
而箭弩下,人人脸上净是诧色,包括李兆廷。
这刺客不是别人,正是近日里被天子引为“知己”,相邀进宫作客的异族青年。李兆廷身旁,阿萝樱唇微张,瞳孔迅疾缩放。
“权非同带来的好客人!”李兆廷眼眸倏眯,当即吩咐梁松,“立刻传他进宫!”
殿门之外,桑湛袍踞曳漾,他并无阻止司岚风,连唇边都是一泓清浅笑意,“好啊,我也正想看看权非同吃惊的模样。”
“一句话便想将权非同撇清关系?”魏成辉扬手指去,微微冷笑。
桑湛闻言,唇边弧度更深一丝,负手淡睨,“你是什么东西,皇上还没开口呢。”
魏成辉目光一沉,但见李兆廷唇角微动,虽心中愠怒,却不便再说。
李兆廷面沉如水,“你到底是什么人,以朕母后为胁到底想要什么?”
此时,老道无量几步上前,走到李兆廷身边,“皇上,太后既已无事,若您想活捉盘问,老夫这便动手。”
“慢。”他背后毛、余二人神色凶狠,眼见便要跃上前去,却教李兆廷喝住。
几人惊诧,却听得李兆廷声音如电,“解药!”
桑湛依旧笑,“倒是为王的料,足够冷静。解药我会给,但皇上需得拿东西来换。”
众人这才发现,对面司岚风搀着的晋王妃印堂之中透着一股紫黑之气,他们是现如今才看到,李兆廷却
是一早便猜到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果然,早有所忖的皇帝并无迟疑,冷冷相接。
殿外又是一片凝静,有人虎视,有人好奇,都猜忖这这人到底开出什么条件来!但见他目光缓缓落到那妃手上,“皇上,草民方才已经说了,我要那孩子,还有,冯素珍的尸骸。”
李兆廷一张脸绷得死紧,抿唇鸷看着他。
桑湛唇边的笑意也终于慢慢隐去,换上的是一种冷冽如刀的锋芒,“这两件东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至于我……你若迟疑,你母亲的性命——”
他嗤笑一声,眸光落到前方无数的利箭上,“就如同这些弦上箭,一发不可收之。相信我,我的毒是宫廷古方,你的太医解不了,一个时辰内若无解药,太后娘娘必定肠穿肚烂而亡。”
此时,无量又附嘴在李兆廷耳边低语。
“你只管试试杀了我,看能不能在我身上拿到解药。”
桑湛骤然一语,仿佛洞穿他所有心思,令他为之一震,李兆廷大怒,但末了,终挥手让之退下,他知这人有备而来——
“你不是想要这孽种吗?”
蓦地里有人冷笑一声,将音手中孩子夺过,他五指如爪,掐在孩子颈上,“立刻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老夫就将这许活活掐死!”
这出其不意出手的正是魏成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