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开始让冷血打听这京中高官可有谁为官清正。
打听的结果确是有,但他妈的都不在吏部。素珍心想:你们一群乌龟王八蛋弄个假证给老子,将来别让老子进吏部当官,否则一定打假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其他部门的人,即便肯同情她,也插不上手。她细想木三的话,考虑再三,最后直奔左相严鞑府邸而去。李兆廷便在权非同府里,彼路不通;她也不愿意去求权非同,让李兆廷小瞧了去。连玉与权非同之间汹涌未明,更不能站错队。
严鞑位高权重,在民间声望不低,据说就是为人过于严厉,和亦正亦邪的权非同大有嫌隙。
她只是名小民,已经做好“三顾严庐”的准备。
没想到,第一次便被请了进去。
严鞑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也不看她。
这位左相五十多岁年纪,脸上已见皱纹,沟壑甚深,头发半白半黑,目光高深莫测,隐隐划过厉色。
这人还真有些可怕。
素珍恭敬地见了礼。
他依然有条不紊地喝他的茶。
他不叫起,素珍便仍弯着腰,心里骂他老不死,脸上却谦卑得一丝不苟。
好久,他将那杯三两口便可以喝完的茶尝完,方才问素珍找他有什么事。
严鞑并没有打官腔,这倒有些出乎素珍意料,她也直截了当地将证件被掉包一事说了。
严鞑问:“假证呢?”
素珍迟疑了一下,将那张被她撕碎后又糊好的纸递上去。
管家来取,一看那玩意儿,嘴角绷了一绷。
严鞑倒是笑了,捋须淡淡道:“撕得好。这……他们给回来的必定是假的。”
素珍一听,激动了:好啊,老爷子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叫她想画圈圈诅咒他。
“按说,本相让那边批给你一张座位筹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考了也未必能过,最后有能耐走到天子面前的也不过十数人。只是,你既有冲撞公主的胆量,却没有走进考场的本事?”
她,低头聆听教训。
“你当日所为,当值嘉许。你这后生是个有智有谋之人,但在这上京里,嫩得很喽。”
“谢相国教诲,草民愚昧,但知相国为官清明,有数言实不吐不快。”
“哦?你说。”
“是。草民窃以为柳、傅二人犯事,其家人无尤,连坐九族之罪未免残酷。再次,若依法,那小女孩应死于铡刀之下,而非公主之手。国既有法,便该依法而为,皇亲国戚亦不可免之。否则,法之力何在?王之尊何在?国又何以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