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
“因为入夏时家里闹耗子,所以奴才就买了和大米长得一样的耗子药搁在厨房,原本该扔的,可戏班实在太忙就给忘了,没想到今日春花竟……”
董家戏班入驻宫廷也有三年多。
董父在底层跌打滚爬,当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自己儿子开罪。
凤绾月听到这番解释,故作惊讶的道,“看来董家戏班的确很忙,除去春花你们从早上起就没用膳吧?不然怎么会只有她一人误食,而你们都没事呢?”
董父硬着头皮点头,“早上我们是去大膳堂和宫人们一起用膳的,太后您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问。”
“哀家信你,既然你家中长媳过世,那你便带着家人先回去办丧事吧,等过些日子再来演木偶戏。”
“奴才多谢太后娘娘仁慈,奴才告退。”
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董父巴不得能早点离开。
得了同意后,他连忙拽起浑身发颤的董母和董娥就走。
哪知,三人才走了不过三四步,凤绾月漫不经心的声音就从身后幽幽地响起,“董娥姑娘留下,哀家有些事想问问你。”
“……”
董娥身子一僵,顿时不知所措。
可太后当面传唤,他们平民百姓岂能抗旨不遵。
不得已董父只能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先带着董母出去了。
与昨日相比,董娥倒像是变了个人。
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唯唯诺诺,胆小不已。
金砖和珍珠一左一右的站在凤绾月的下方,神情严肃,颇有种三堂会审的阵仗。
董娥跪在地上,咬着唇,“不知太后想问奴婢何事?”
“你爹娘年事已高,有些事情的利害他们不懂,但你应该明白,与其包庇罪魁祸首,不同讲出来,哀家也好帮你分析分析。”
“奴婢听不明白。”
“当真不明白?”
“是。”
“很好。”
凤绾月微眯了眯双眼,勾唇冷冷一笑,“不如这样吧,哀家挺喜欢你昨儿个一直抱在怀里的那只木偶,不如你将它送给哀家,如何?”
果然,董娥闻言猛地抬起头。
她仓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狰狞,语气却是楚楚可怜,“太后,那是奴婢的心爱之物,且已十分破旧,您若是喜欢,奴婢可以为您雕刻一只新的木偶。”
“唉,自是因为破旧才是好东西,新木偶怕是没个七八天也制不出,董娥,你当真不愿割爱?”
“……求太后息怒,奴婢不愿,没有它奴婢晚上也睡不着。”
凤绾月惊讶,“这么严重?”
董娥不敢与她对视,低头后又点头,“是,那是奴婢的娘送给奴婢的生辰礼物,已经陪伴奴婢十多年。”
“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哀家还不至于仗着身份逼你。”
“奴婢多谢太后。”
“哎,先别急着谢恩。”
凤绾月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枚三角状的黄符,“人形之物易招惹邪祟,哀家恕了你的欺瞒之罪,明夜子时哀家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