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德能知道什么?
他来华国就是驯马,育马。
除了马,他压根不会去看谁,关注谁。
所以就算有谁不一样,他也不知道。
“……我真蠢。”李偲叹气,“就不该指望你能注意下人。那马呢?除了冠军,其他马有没有异样?”
这个问题埃蒙德非常清楚。
“有,希望前天胃口很差,跟今天冠军的状态有点像,但冠军更多是情绪很低落,希望当时一整天都很躁动。”
“等等,”李偲站在草场栅栏外,双眼微眯,指了指里面的群马,“卢瑟呢?”
卢瑟自从当初跟在冠军身后,没有骑师单凭自己的实力,也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此后便整天把冠军当成自己的老大,不管冠军去哪儿,它都要跟着。晚上跟在冠军后头去李偲的马场,早上再跟去寒老太爷的马场等开饭。
连埃蒙德都拿它没辙。
寒老太爷就更是没办法,无奈只得默认了这匹马是李偲马场的了。
“卢瑟?”埃蒙德楞了一下,单手搭在眉上眺望,挨个每匹马的名字数过去,“卢瑟不在……卢瑟……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着跪在了草地上,眼睛里渗出水光。
“少主,卢瑟喜欢冠军!”埃蒙德激动地对李偲说道,“冠军去哪儿它就跟去哪儿,平时,冠军身边除了我和月雯,谁都不准靠近,连寒老太爷也不行。希望喜欢偷吃冠军的马饭,卢瑟每次抓到都要跟它打架,所以每次偷吃完,希望的精神都特别亢奋,随时做好卢瑟来打它的准备!”
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李偲听懂了。
她勾了勾嘴角,“卢瑟是寒老太爷的马,我记得寒家马场的所有马匹,都有芯片定位吧?”
“是,对!卢瑟肯定去追冠军了!找到卢瑟就能找到冠军!”
两人正要离开,远远听见一声急唤。
“李偲!!”
寒月雯刚通知完所有工作人员禁止离开马场,正要过来跟李偲说一声,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此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朝李偲跑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脚下一崴,整个人摔扑过去。
幸而李偲眼疾手快,在她平地趴向地面之前,接住了她。
“出了什么事?”李偲见她面色惨白,赶紧将人扶起。
“太爷爷、太爷爷他……”
李偲猛地眯紧双眼,脑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安。
“太爷爷他不行了……车子,然后,医院……医生说食物中毒,可是脑子里又有……怎么办怎么办……寒榵他还不知道,寒榵他,太爷爷一直在喊他……”
比起埃蒙德刚刚说的话,寒月雯这才叫语无伦次。
但多少明确了一点,寒老太爷现在状态很危险。
“人在哪?”李偲搀扶起寒月雯,几乎是把人半抱起的状态,一路跑到自己的车旁,“在医院还是在哪儿?!”
“医院,在医院!”坐在副驾驶上的寒月雯,神经质的摇着脑袋,整张脸毫无血色,惨白的双唇不断的喃喃自语,“太爷爷,寒榵你在哪,太爷爷不好了……太爷爷……”
“伊万!去找陈绪!冠军必须找到!”
李偲大吼一声丢下这条命令,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跑车如蝰蛇出洞,疾掠飞驰,残影中夹杂着浓烈的煞气。
埃蒙德清楚,李偲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盛怒。
这会儿他一秒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直奔马厩,那里有他的老人机。
……
冠军必须找到。
李偲多年来的危机本能告诉她,这一系列事件绝非偶然,也不可能是碰巧。
有人在收网。
是谁?
目标是她,还是寒老太爷……或者,寒榵?
思及此,胸腔便控制不住腾起无边业火,愈烧愈烈,势要吞天灭地才可平复。
无论是谁,敢跟她玩手段,就做好受死的准备!
……
咯噔。
心脏像是下楼梯突然漏了一节台阶,趔趄着乱了脚步,半晌站不稳,随时要摔滚下去似的。
寒榵抬头望向天空那头,抓着行李箱的手蓦地松开,捂上心口。
什么东西,用力攥了它一下,疼。
“先生?您还好吗?”空乘人员担忧的询问,“需要帮忙吗?”
寒榵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脚下踏上故乡土地的瞬间,明明应该开心的时刻,他却莫名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慌乱。
不好的预感。
“算了,”他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翻出心心念念的号码,“什么惊喜不惊喜的,我果然不适合……咦?”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号码没错。
对面的忙音让他撇了撇嘴角。
“正在通话?”他想不到这个时间点还有谁会找李偲,但想想或许真的有事便作罢,“给太爷爷报个平安吧,好几个月没消息,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想我。”
自言自语的同时,又听到一段忙音。
寒榵终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不对劲。
李偲的时间表他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太爷爷的他非常熟悉。
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打扰太爷爷用餐。
晚餐后的一个小时,是散步时间。
寒榵想了想,找到老仆德顺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还是忙音。
出事了。
寒榵莫名笃定。
他单手拎起行李箱,狂奔出机场,伸手拦下最近的一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