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人心惶惶,军队士气消沉,自溪渊大败而归后,翡翠岛上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鲛人围而不攻,不但将以前失去的岛屿尽数夺回,甚至已经开始逐渐兵临城下,将翡翠岛与外界彻底隔绝,逐步消耗着鱼人族的元气。
鱼人族的危机在于他们只吃鱼,而鱼干的储藏时间很短,这就造成了致命的短板,他们没有丰厚的粮食储备,一旦被困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断粮。
岛外水域时常有鲛人骚扰,渔民不敢出海捕鱼,食物也日益匮乏,不少鱼人百姓都在苦苦煎熬。本是食鱼的部族,也开始逐渐吃起草根树叶,原本绿意央然的岛屿,也逐渐露出了褐色的岩石,被剥了皮的藤蔓露出了白色的木质,到处都是刺眼的凄凉。
往日喧嚣的碧水楼如今已是门可罗雀,因为没有任何食物可以供应食客,凌月也下岗了。掌柜只提供住的地方,至于每天的一碗鱼汤也已被迫停止,几位混吃等死的食客也成了流浪狗,只能去海边去赶潮,寻找一些可以果腹的海鲜。
往日风景旖旎的海滩如今已经人满为患,高处礁石上是密如荆棘的鱼竿,低一些的地方是一张张自天而降的渔网,沙滩上则是密如蚂蚁的人群,四处寻找着别人遗漏下来的贝类和各种水生物,没有叫嚷,没有喧嚣,每个人都是安静的,默默承受到无法再承受的最后一刻。
繁衍数千年的天池内安静异常,所有的鱼人百姓都在外面寻找食物,只剩下一队队虚弱的士兵在缓慢的巡逻,每个人都是颓废麻木的神情,只有在长官呼喝时,才会勉强提起一丝精神。
我坐了几十年的族长,最后终于还是被鲛人打败了,败在你那盲目自大的野心上。族长似是已经快要风干腐朽,失去了往日的矍铄。
是,我是鱼人的罪人,可是我的初心却是为了鱼人族的未来,所以我还可以再战,哀兵必胜的信念,也是可以爆发出璀璨的光辉。
溪渊双目闪着决绝的光芒,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仿佛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最后将自己的性命也押上赌台。
现在的这种状况,我们用什么去战斗?族长扫视了下方的几人,平日里都是族中的栋梁之才,现在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根本没有拼死之心。
我们还有火炮,还有数万勇士,还有数十万百姓,还可以再来一次战争,用我们的人海,淹没鲛人的大军。溪渊越说越兴奋,甚至已经逐渐癫狂,眼中更是闪着熠熠的光芒。
疯子!
族长大怒,愤怒的吼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就是一个疯子,将我鱼人族陷入水深火热的疯子,若是你当初听从我的劝告,及早收兵驻守,又何来今日的灭顶之灾?
你已经老了,没了进取之心,也该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了!溪渊已经被自己的美好想象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背水一战,再也不会顾及任何羁绊。
来人,将他拿下,明日当众斩首!族长现在后悔的无以复加,若是当初可以如此果决,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哈哈,你问问现在还有人会听你的吗?溪渊放声狂笑,环视一周,得意的说道:这里的侍卫早已被我换掉了,为的就是今日的夺权篡位,为了鱼人族的未来,我也是迫不得已,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将族长之位让出来吧!
在溪渊的大笑声中,一队队侍卫快速冲进大殿,将所有人包围。
哼,他们都是鱼人族的士兵,并不是你的私人卫士,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对我动手。老族长冷静的坐在宝座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让人无法直视。
呵呵,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士兵虽有损失可是监制依旧完整,而那些内卫则损失惨重,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与我抗衡的军队,所以整个鱼人族只会听到一个声音,那就是我溪渊的呐喊。
溪渊彻底开始疯狂,在他的注视下,经常与他作对右统领,也如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当初派出去助战的内卫损失惨重,现在他根本没有与溪渊叫板的本钱。
你这个叛徒,溪大人的英名,会全部败在你这后人身上。族长已经气愤的无以复加,却拿溪渊没有丝毫办法。
哼!我先祖当初拯救了鱼人族,我也会与他一样,将鱼人族发扬光大,可惜您老却再也看不到了,因为过了今天,族长就会因为旧疾复发而仙逝,临终将整个鱼人族的未来托付于我。
溪渊志得意满,终于露出了最后的獠牙,而其他人则面如死灰,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下场可想而知。等到溪渊上位后,他们都将会因为各种理由被处死,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整个大殿一片肃杀,刀剑临身没有任何人企图反抗,哪怕是老族长也在愣愣的发呆,以前谨小慎微的溪渊,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使他已经看透了生死,却依旧感觉到彻骨的冰寒。
你们鱼人族看来是真的没落了,原以为还有拯救的机会,现在的情况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清冷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凌月缓缓走了进来,凡是阻挡她脚步的侍卫,都会在一道流光闪过后倒地不醒,直到她走到溪渊近前,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侍卫敢走近她一丈之内。
你是何人?居然可以安然的到达这里。
溪渊从未想到会有人搅局,他已经算到了所有的突发情况,却从未想到会有人族之人,可以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而且还是一个人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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