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海面之上,山口是一个巨大的天池,中央生长着一棵擎天巨树,无数的枝杈气根蜿蜒伸展,枝杈间无以计数的藤蔓相互纠缠,自天池蔓延而出,如同一张庞大的绿毯,覆盖了整座岛屿。翡翠岛便是茂密树冠下所覆盖的山体,在外面看,只会认为它是一座普通的海岛,绝不会知道天池内会是人鱼族的圣地。
天池的内部很广阔又十分拥挤,广阔是因为大树上无数的气根垂落,深深扎入天池地底,形成了庞大的密林,相互之间留下了巨大的空间。说拥挤,则是因为天池中居住着数以万计的鱼人。他们人数众多,不但在气根间建造房屋,连天池的周边也被开凿出了无数的洞府,将整个水面上的空间占满。行走出入时,可以在水下潜行或是行走在巨大气根上的索道,往来也算十分便捷。
天池中央的巨大宫殿内,绿色的藤蔓宝座上,鱼人族的族长正在大发雷霆,下方承受怒火的则是数位垂头的长老与统领。
你们给我解释一下,现在该如何迎战?藤甲虽然是一部分原因,可是怯战怕死又是怎么回事?
族长很是气愤,鼻息间的怒气,将雪白的胡子吹得微微飞扬。
族长,不是战士们不勇敢,只是现在鲛人的防御又增强了不少,以前我们的鱼叉可以很轻易刺穿他们的鳞片,可是现在却只能留下划痕,得几下刺在同一点上,才会破开他们的防御。溪统领急急解释,其中夹带着很大的冤屈。
哼,不要自找理由!
族长捶着宝座的扶手,大声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原因,你们克扣粮饷,用次品的矿石炼制武器,又不严格训练士兵,把他们养的骄横跋扈,一遇到强敌就畏死贪生。若不是前两日岛上出了贼,我还不知道你们会有如此多的私产,那些钱财你们又是从何而来?
下方的几人被族长斥责,再也不敢反驳,原以为贪墨之事不会泄露,却未曾想到千日打柴,却被人一日偷光,现在大家又都成了穷光蛋。
你们倒是说话呀?
族长见到几人沉默,更是气恼,冷声道:现在四周的海域被鲛人占领多处,而且还在逐步侵蚀我们的领海,你们节节败退也就罢了,却又节外生枝,抓了那么多的大陆人,到底打算如何?是不是有人与鲛人勾结,想要坐我这个族长之位。
族长,我们绝无夺位之意。只是安逸的日子过惯了,都想着如何享受生活,将先辈们所受的苦难通通忘记了。另一位统领的用眼角扫视了一下溪统领,话中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哼!流将军,你不要指桑骂槐,我是贪墨了一些军资,可是你又干净到哪里去,守护圣骨的失职,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溪统领就是当日劫持凌月等人的老者,他与右统领关系向来不睦,此刻也是彼此针锋相对。
失职之罪我并不推诿责任,可是圣骨所放之地,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段时间我们也查出了不少线索,要不要我说出来听听?右统领有些冲动,说出了不该此时说出的话语。
好了,你们左右统领分管内外军事,都有责任攘外安内,可是现如今都犯了大错,要我如何惩处你们?老族借机岔开敏感的话题,看向二人的目光也逐渐冰冷,特别是对溪将军更是带着深深的失望。
请族长放心,我定当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鲛人驱逐出去,收复失去的地域,还鱼人族一个太平盛世。溪统领善于察言观色,也知道现在应该干些什么事情,才能自赎其罪。
我也会尽力查明凶手,恢复圣地的祥和秩序。右统领也在出言保证,眼中杀气凛然。
希望你们能摒弃前嫌,共同抗敌不要再生事端,这也是最后的机会。族长将二人的矛盾特意忽略,对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还算时比较满意,两个统领若是一条心,那可就是非福是祸了。
打发走了左右统领,老族长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几位低头听训的事务长老,对他们的作为也是极为不满,一顿斥责之后,才终于将他们赶了出去。
唉!我鱼人族怕是要有难啦。
空荡荡的殿堂内,族长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岁,脸上的褶皱也更加深邃。
这样也未必不好,这些年他们都太安逸了,没了进取之心,已经开始腐朽了。大巫师自后堂走了出来,坐在了族长不远的位置上。
我鱼人族只有这些人口,连大陆上一个普通的城市都有所不如,可是他们几人却是鼠目寸光,总是把心思用在自私的一面,又如何会让我安心将位置传下去,这些年真是活的好累!族长失望的摇头,连连倒着心中的苦水。
也许你应该多物色几个人选,他们真的不适合接替你的位置,哪怕溪统领是大人的后裔,也没有那样的胸襟可以将我族发扬光大,反而会害了下面的百姓。大巫师并不避讳什么,他地位超然,与族长一样都是鱼人族的领袖,只不过向来不管政务,也散漫惯了。
若不是顾念他是大人的血脉,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吗?老族长神色冰冷,却也是一脸的无奈,毕竟溪海大人曾拯救了鱼人族,他也不能随意惩处他后辈。
此一时彼一时,大人当年的功勋我们不敢忘记,可是鱼人族毕竟不是溪家的私产,不可能因为他是大人的后裔,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些事情还是应该有底线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巫师极力的劝说,可是族长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