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只阿的尸体横陈地上,乌兰图娅抚尸痛哭。阿鲁台老来丧子,也是心中大恸,不过他毕竞秉政多年,控制着整个东蒙古,经历多多,虽然心中悲痛,却仍能强抑老泪。
乌兰图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只这一去,被送回来的竞然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她扑在阿卜只阿身上泣不成声。
阿鲁台轻轻走上去,抚着乌兰图娅的肩头,颤抖地道:“图娅,不要再哭了,阿卜的死,我会要兀良哈三部用他们命来偿还!”
“我要亲自去!”
乌兰图娅攥紧了双拳,抬起含泪的双眸,愤怒地道:“义父,给我一支人马,我要亲自替阿卜报仇!”
“傻孩子!”
阿鲁台轻轻叹息:“你是女风……”
乌兰图娅咬牙切齿地道:“女人怎么了?女人一样可以杀人!我一定要亲手宰了索南、丁宇,还有那个罪魁祸首杨旭!”
阿鲁台丙安说话,帐其又急步走进凡个人来,中间一个高大魁梧,年约六旬,头戴外白内黑的皮冠,身着着浅米色绒衫,额前有灰白的头发微微露出,垂至帽下末端向左右分散开来。
“太师,听说阿卜不幸遇害……”
一眼看见地上横陈的尸体,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片刻,才轻轻叹道:“太师,节哀!”
阿鲁台强忍悲痛,退后一步,向那人微微躬身施礼,低沉地道:“大汗!”
这人正是鞑靼国主本雅失里,忽必烈后裔,黄金家族成员,不过黄金家族到了今时今日,也不过是手下权臣掌巾的一个傀儡,本雅失里并无实权,只是鞑靼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大汗!”
乌兰图娅回身向本雅失里见礼,嘤嘤地哭泣着:“大汗,阿卜为了我们鞑靼而死,大汗要为他报仇呀!”
“当然,当然,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本雅失里慈祥地说着,弯腰扶起乌兰图娅,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俏模样,一抹淫邪攸然掠过他的眸底。他只是一个毫无作为的傀儡,朝中大事尽由阿鲁台作主,这个忽必烈的直系子孙,整日里无所事事,只能沉溺于酒色之中。
乌兰图娅在整个鞑靼也是数一数二的小美人儿,本希失里对她不无垂涎,只是乌兰图雅与太师阿鲁台的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纵然他是大汗,也不敢露出贪婪之意。
阿卜只阿死了,本雅失里才不在乎他死不死,甚至还有些窃喜:“这一下没有人和我争了?等事情平息下来,我就纳她为妃,不管怎么说,我是大汗,让她做汗妃,相信她的父亲也会欣然应允,阿鲁台那时也没有理由阻止了。”
心里想着,扶起乌兰图娅时,手指白她腕间滑过,感受到那肌肤的拖腻润滑,心里怦然一动,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阿鲁台没想到儿子尸身还横在那里,这个满脸慈祥威严长者模样的大汉脑子里居然转着这么龌龊的念头,接着他的话头儿,阿鲁台便道:“大汗,辽东总督杨旭马上就要进犯我朝,兀良哈三部既然坚决站到了明廷一边,难保不会出兵协助,看来,我们必须得派一支人马反制,以免影响哈尔巳拉那边的部署。”
“啊,好好!”
看着乌兰图娅退到一边,抬手拭泪的模样,觉得自已有望纳她入房的本雅失里色授神销,忙不迭地答应着,头点到一半才明白过来,忙道:“还要增兵?”
阿鲁台沉重地道:“是!可是瓦剌咄咄逼人,眼下,西线的军队是动不得的,大汗,只有动用禁卫军了。”
本雅失里虽然失去了统治权,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力量的,可汗有一支一万两千人的禁卫军,这是直属可汗的军队,其他人调动不得,尽管本雅失里也知道,如果阿鲁台想动他,靠这么少的军队根本无同阿鲁台抗衡,可是毕竞算是由自己掌握的一支力量。
要动用这支人马,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转眼看见乌兰图娅珠泪盈盈的样子,清丽绝俗,如同一位不可亵渎的仙子,那心儿一软,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报!明军出清阳堡,过亮马鬃河,向东北方向而行,如今正驰向亦马忽山!”
一名骑马飞驰而至,到了鞑靼枢密副院哈尔巳拉身前翻身下马,牵着马缰单膝下跪,向他集道。
“亦马忽山?”
哈尔巳拉抚着大胡子沉吟起来,蒙哥铁马儿惊叫道:“不对!亦马忽山左近如今可没有什么值得十万大军攻讨的大部落。他们的目的不是亦马乎山,而是要佯取亦马乎山,至饮马河而止左向,从侧翼袭击我的部落,我的部落本在饮马河与流花河之间!”
“不错!那一带值得动手的,也只有你的部落了。”
哈尔巳拉颌首一笑,抚着胡须睨了他一眼,不无得意得说道:怎么样……闻明军有所动静,我马上命你迁徙部落做对了?”
蒙哥贴木儿赞道:“枢密大人算无遗策,在下佩服之至!”
哈尔巳拉哈哈一笑,把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贴木儿,你率人沿饮马河下去,候得明军攻到你的驻牧之地,发觉目标骤失的慌乱时刻,迎头冲上去!土哈,率你所部绕过流花河,截住他们的退路。明军发觉中伏,必然向南突围,本院亲率中军,就在河畔等着他们,这一战,既是杨旭亲自领兵,某定要他有来无回!”
“遵命!”
贴木儿和土哈抱拳领命,旗号展开,旌旗如云,原本严严整整地排布在他们身后的数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