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燕王朱棣在北平重整队伍,率北军再度南征,进驻山东临清、馆陶、大名、汶上、济宁一带。盛庸则针锋相对,率南军于东昌(聊城)一带布署防线,双方有攻有防,进入了漫长的对峙阶段。
与此同时,除了正面战场,双方也展开了一系列的间谍战、情报战以及外交战。飞龙秘谍在京城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不断为燕王(百度锦衣夜行首发)造势。燕王也公开派使者上书朝廷,重申只要朝廷诛除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一众奸佞首恶,燕王就放弃南征,返回北平,仍然遵奉皇帝令谕,以此为自己南征之举正名,一口咬死了他是在“靖难”。
朱允坟当然严辞拒绝,同时秣马厉兵,准备彻底歼灭燕王势力。南军现在最缺的就是战马,蒙古草原上倒是有的是马,可北元朝廷现在虽已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即鞑靼和瓦刺,但是这两个国家与大明朝廷都处于敌对状态,不可能把战马售卖于大明,大明就把主意打到了朝鲜。
朝鲜的耽罗岛(济州岛)原本是元朝政府的牧场,并有专门官员在此管理,元朝逃回草原后,朝鲜赶紧向大明请求接管此岛。像双屿岛那类的地方,因为孤悬于海外,不利于对百姓的统治都被朱元璋主动放弃,把百姓迁回了陆地,他还真没把耽罗岛放在眼里,便一口答应了,不过从此在朝鲜国的岁贡里面,就包括了五十匹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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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十匹战马是岁贡,除此之外,朱元璋还经常向朝鲜征购马匹,交付辽东都司使用。朝鲜不过是个山地岛国,其实并不适宜养马,一开始它还供给得起,可是在大明征召了数万匹马之后,朝鲜的好马都被征光了,剩下一些劣马,有的比驴子也大不了多少,弄得朝鲜的官员士大夫们也只能乘坐老病孱马。
这一次朱允恢派人出使朝鲜,要求从朝鲜购入战马,朝鲜国王李芳远一口答应,他实际上是篡位自立的,所以非常需要得到大明政府的承认以巩固他的统治,对大明朝廷的旨意自然奉行不逾,他不但立即下令于全国范围内征召马匹,还公开宣布,支持大明皇帝讨伐燕王的正义之战。
一番折腾,不管小马劣马统统都要,最后七拼八凑,也没凑够朱允坟需要的数目,无奈之下,已经夸了海口的李芳远咬咬牙,忍痛把耕牛也拿了出来充数。牛不能当坐骑,起码还能运辎重。朝鲜是个山地国家,牛马本来就少,这一下几乎被搜刮一空。
牛马没了,换来的是大明用以购马支付的绢、绸、布匹。堆积如山的绸缎布匹虽然漂亮却不能当饭吃,反而激起了朝鲜一些官商追求奢华和利益的风气,弄得李芳远头痛不已,只好把这些丝绸布匹转卖给日本和琉球人。日本此时还没有得到大明正式展开朝贡贸易的允许,国内上流社会想买奢侈品只能通过走私,如今朝鲜主动提出贸易,日本国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就出现了大明这边打得欢实,反倒促进了朝鲜和日本之间的经济贸易的怪事。
罗克敌得到朱允坟授命之后,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倒也抓到过一些传单、散布谣言的飞龙秘谍,可是这些人员只是最外层的小虾米,他们根本掌握不到飞龙秘谍的核心机密,锦衣卫的刑再了得,对根本不知道机密的人也没有用武之地。
而夏浔这边,以李景隆为突破口,从反对削藩或同情燕王的官员中不断物色目标,进行拉拢、腐蚀、渗透,渐渐地,已经形成了一个极为严密和庞大的情报网络。
朝廷方面,现在的内部斗争也同前线战事一样,变得日趋严重,各种势力错综复杂。
削藩派如今分裂成了两个集团,一个集团是以方孝孺、黄子澄、齐泰为首的夫子派,一派以景清、卓敬、练子宁等人为首的少壮派。景清、卓敬、练子宁等削藩后起之秀同样坚定地忠诚于建父皇帝,但是他们对方孝孺、黄子澄这些人的无能同样深恶痛绝。
对外,他们主张严厉打击燕王朱棣,绝不妥协。对内,他们则希望把方黄之流无能之辈拉下马来,因为在他们看来,由这些无能之辈把持朝政,绝非国家之福,可惜的是,朱允坟最信任的仍然是方孝孺和黄子澄,他们的行动还不见什么成效,只是进一步削弱了方黄之流的影响力罢了。
就在削藩派内鄯争持不下的时候,原本薄弱到极点的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代表就是李景隆。李景隆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跳出来,大肆抨击方孝孺、黄子澄之流蛊惑圣意、离间皇亲,是酿成皇室内战的罪魁祸首,应该把他们绳之以,与燕王议和。
原本,像茹常、郁新、高巍这些官员就是这种主张,但是他们缺少一个强有力的领袖,在朝堂上的声音非常微弱。李景隆的名声虽然臭不可闻,可是作为曾经有希望取代中山王府成为武臣之首的李字世家,却也拥有相当庞大的人脉和关系。
附庸于曹国公府的这个利益集团,需要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投机、是铤而走险。
于是,在他们的坚定支持下,原本因为两番大败羞得大门都不敢出的李景隆们们升起,突然就由一个赳赳武夫变成了一颗政坛新星,
每日朝堂议事,他再也不称病不出了,曹国公大人上朝比谁都积极,只要逮着机会,他就在朝堂上夸夸其谈地向别人兜售他的“燕王不可战胜,削藩误国误民,应该诛除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