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儿这个名字,青屏脑海中闪过福伯曾交代给她的说辞。
她神色如常的回答道:“回王爷,奴婢见过月儿姐姐,而且奴婢还是和月儿姐姐一起从村里出来的呢。到了京城后奴婢和月儿姐姐就被牙婆分开了,月儿姐姐命好,进了王府。而奴婢却因逊了几分姿色,一直辗转在四处。一年前阴差阳错,奴婢被卖到了王府,月儿姐姐一直对奴婢颇有照拂。
半年前,月儿姐姐的家人寻得月儿姐姐的音讯,让她回家,王爷慈悲,便撕了死契,放月儿姐姐归家了。”
“原来月儿那丫头回家了啊,怪不得这次回来没见她来找我呢。”云子衿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笑了。
她强忍着笑意和青屏说话,因为月儿的原因,言辞间多了几分亲近:“你月儿姐姐可是最喜欢吃我烤的烧烤呢,每次做烧烤,她就和护食的小猫似得,对着谁都能挠一爪子。蓝刹可是被挠的最多的。”
云子衿的眼神变得悠远,语气中透着思念:“小丫头回家,都不知给她曾经的朋友兼主子留下一句道别话,真是没良心。”
青屏埋着头,不答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知晓云子衿对月儿那宛如姐妹一般的感情后内心有多煎熬。
她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叫‘月儿’的女子。
福伯浪费脑细胞编出如此朗朗上口的故事,那女子的结局不外乎两种:一是她真的回家了;二则…她已遭遇不测,福伯怕王妃伤心,就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给王妃一个念想。
但青屏觉得第一种可能很小,大宅后院中阴私事太多,奴才的性命低贱,伺候主子就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样,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王妃人好,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秘密吧。
云子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停下,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木盒,交给了青屏。
她看着青屏说道:“这里面是几张银票,你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月儿拿去。”接着又拿了一张面值为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青屏手里,“喏,这个你拿好,等你到了出府的时间,拿这些钱盖些房子,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青屏没有拒绝,这些钱她是不会拿的。现在不拒绝,只是为了宽云子衿的心罢了。
她下跪诚恳的行了一番大礼:“奴婢代月儿姐姐谢过王妃。”
云子衿赶忙将青屏扶起,没好气的在青屏额头上点了点:“谢就谢你跪个什么劲!”
青屏腼腆一笑,云子衿惊奇的发现青屏嘴角两旁有一对儿很深的梨涡,一笑起来更是清纯可爱。
自知对可爱的人和物没有抵抗的云子衿为防止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便示意青屏退下。
她可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小菇凉把她看着拐卖良家少女的怪阿姨!
青屏福了福身后退下,出门后,她没有待在院内侍候,而是出院后从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过去,找到了福伯,将云子衿给她的钱一分不少的全给了福伯。
福伯看着手里的银票,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对上福伯复杂难辨的神情,青屏忽然不想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了,她大着胆子开口问道:“福管家,请问那个月儿到底去了何处?”
对于青屏的疑问,福伯只是冷着脸瞥了她一眼,眼中的冷意让青屏惊惧的低下了头。
福伯锐利的眼神令青屏如芒在背,刺骨的寒风吹得青屏四肢都冻僵了,但是更冷的,却是她的心。
半晌,福伯开口冷漠的警告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有下次,皇宫中的浣衣坊想必会很欢迎你!”
听到‘浣衣坊’三个字,青屏头低的更低了,本就白的脸霎时变成了死灰色。
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个地方,是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不管说错一句话还是做错一个动作,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怎么还敢随意开口?!
大意了…是她,大意了…
“谢管家的教导,奴婢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错!”
谦卑的认错让福伯的神色缓和不少,他抬了抬手,说道:“去伺候王妃吧。”
“是。”
青屏走后,福伯站在寒风中良久,沉重的叹息消散在寒风中。
暖阁
最后一丝牵挂放下,云子衿顿觉一身轻。
冬季的天总是黑的格外快,她估计着才六点多吧,就已经黑透了。
“王妃,该用晚膳了。”
“哎。”云子衿应了一声,将装满已经写好的信的箱子放在了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她手中拿着一封走了出去。
“福伯,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能不能拜托您把饭菜挪到暖阁中来?”云子衿从门缝里探出头和福伯交涉,顺便将信递给福伯。
“麻烦福伯把这封信给王爷送去。”
接过信的福伯笑得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他吩咐青屏带人把饭菜端到暖阁,乐呵呵的跑去送信了。
这其实也是云子衿的小计谋,白天的时候,她在王府里瞎转悠的时候‘不小心’将府里用来送信的信鸽全放跑了。现在福伯想送信,就必须到百晓阁分部去。
她一直拖延晚饭,也是为了给逃跑营造最佳逃跑时间。
饭菜上好,其他的丫鬟都已退下,就剩青屏一人留下伺候云子衿。
云子衿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对青屏说:“青屏啊,你先退下吧。我吃饭一般不用人伺候的,那样我会觉得很不自在。”
吃个饭也不会有什么,青屏点点头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