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易容装扮成宫女,提着那个食盒从角门偷偷扒开草垛。
女子放下了东西,拍了拍手一脸的嫌弃。
“想当年,姑奶奶第一次去齐王府是钻狗洞进去的。那时候,白福还在,还给了我一个王之蔑视。”
“只是可惜,白福不在了。”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这种经历,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又一次钻狗洞,不过这一回,她钻的是皇宫的狗洞。
算不算2。0的升级版?
蔓蔓在这边奋力爬出的时候,同一条大街,尽头。
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正缩在墙边瑟瑟发抖。她的双腿挂着满是血迹的裙摆,修长白皙的腿全是青紫的痕迹,眼神涣散的看着前面。
口里疯疯癫癫的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你是何人?怎么在这蹲着。”杨氏刚开门看见一个神神秘秘的身影,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是一个姑娘。
怎么看起来像一个乞丐似的……
“可怜哟,这模样似乎是被人糟蹋了。”
她也身为女性,心里也难过万分。放柔的声音底下身子蹲在了她的旁边“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似乎很害怕见到人,还是陌生的面孔。她立刻变得惊恐起来,手脚并用的排挤着任何人的亲近。
“走开……不要过来,不要……”
“我不是坏人,我是这‘半月斋’的掌柜杨菊仙。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门口。”杨氏见她终于放松了一下戒备,立刻叫丈夫端了杯水过来。
“姑娘,要不喝点水吧!我听你的声音干涩,润润喉咙吧!”
那疯女人接过了碗,粗鲁而急切的喝着。转过身子避开他们的目光,喝碗了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双手抱着脑袋,碗落在了地。
“卡擦”
碎得四分五裂。
她chì luǒ的脚不小心踩在面,顿时扎出了鲜红的血。
“呀,流血了。当家的,你快去磨点三七粉来。”
“不要,不要……放过我,呜呜……”疯女人哭喊着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
杨氏无奈的又跟了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当家的,搭把手。”
“来嘞”
“这姑娘是谁?”男人好的看着妻子背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进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我怎么知道。我一开门她在店门口蹲着,看样子估计是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也是个可怜的,你也是医者,能救救的看一下吧!”
杨氏把人放在了床榻,一边说一边让丈夫去看病。
“不行了,这姑娘是撞到脑袋了,脑子里有淤血。受到了刺激导致惊吓过度,双重压力下,失忆了。但是,她本能的害怕说明她可能经历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能力不足。只能等东家来时看看吧!”
“可东家刚刚新婚,怎么可能那么快来铺子里。”杨氏郁闷的看着床的人,竟然是失忆了。
她小时候家乡里也来过一个失忆的女人,后来过了几十年了,那女人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姓甚名谁。
“禀告大老板也行。”
“二少爷最近去江南查铺子,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要不,先让她在店里住下,在后院干点小事情。等东家来了,给她看看。”杨氏不忍心将人又送出去。
可丈夫认为不妥,此人来历不明,留在半月斋是福是祸都不知道。
“这样决定,东家心善。是她在,可能也是所以安排的。”
“行行行,你是掌柜。你说了算,我喝酒去了。”男人甩袖而去,叹了一息。
自从媳妇当了这掌柜之后,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谁让杨氏现在赚的钱他一个月都多,他也只能听从。
夫妻二人小小的不快并没有影响到前面的生意,半月斋还是人来人往。
蔓蔓也没有心情打理,她一向只管出房子和计划,具体实施全是二哥在弄。
绣庄那边,又有沈涟在管。她每个月坐着拿分红好。
她虽然不愁吃穿钱财了,却也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
什么时候才能过混吃等死的日子,蔓蔓觉得前路还在很遥远。
她从宫里回来一头扎进了药房开始研究。
夜君澜回来时天色已经尽黑,正巧遇朝雁端着饭菜朝院子一侧的厢房走去。
“见过王爷”
“王妃在药房?”
朝雁低着头不敢看向姑爷,他除了在小姐面前正常一点,其余时间都冷得出。
不近女色到令人发指。
新婚夜杖责了一个奴婢,第二日挑断了脚筋送回了候府。
“小姐从宫里回来到药房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吃饭。已经送进去两次了,都是纹丝未动。”
朝雁说着,夜君澜那张俊美的脸如墨色般沉淀下来。
“小姐?”
朝雁疑惑的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并没有察觉有何不妥。
已经这样叫了快十年了。
但是周遭气氛凝固,压抑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男子终于出声了,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该叫王妃了,本王不希望再听到刚才的称呼。”
“是……是”
“等一下”
“王爷有何吩咐。”朝雁硬着头皮又倒了回来。
“去厨房再热一份饭菜过来,本王亲自端进去。”
男子说吧,转身也朝着药房去。
朝雁注意到他的脚都是泥土,风尘仆仆。
刚才心里对他的害怕和讨厌又有些松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