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感到很疑惑,刘阳涉案的问题,连他也是最后讯问刘工和查询刘工手机的通话记录后才发现,张睿明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怎么也知道了刘阳涉案的问题?
顾海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睿明没想那么多,直接答道:“这个很简单,通过排除法和一点试探就发现了,之前我去三河镇那次,知道我行踪的只有你、我、刘阳、井才良以及东江市检少数几人,结果那天我连车牌都被李锦他们详细掌握了,当时我就开始留心,因为你和荣能源化工发展公司的联系,所以最开始我以为那个内鬼是你。”
顾海现在还记得那天两人动手张睿明重拳的滋味,此时想到,嘴角一撇,冷笑道:“所以那天,你才在井才良面前指认我,想把我弄死,就是因为你那无聊的猜想?”
说到这,张睿明反而不好意思了,确实那天自己被李锦、刘工他们误导,错怪了顾海,两人才闹得那么剑拔弩张,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确实有责任,何况,最后顾海还救了自己一命,这样想起来,旁边驾驶位上这个面目凶恶的魁梧汉子,没有原本印象中那么反感了。
张睿明犹豫了一下,坦然说道:“那天确实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呵,我不需要你道歉,最后你能引导我们抓到刘工,我们也算扯平了”顾海还是一贯的直接,他接着说道:“反正都是为了工作,你也早看我不顺眼,我也嫌你太娇气,我们也算不上朋友,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同事。”
“对,同事就是同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张睿明也被顾海的直接打动了,事世浮沉,同室操戈都以为常事,有一个能坦诚相待的同事已经是职场幸事了。
“对了,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刘阳才是那个内鬼的?”
“我错认你是内鬼后,却没能在李锦口供里挖出你和南江集团有利益往来的证据,当时我就缩小了怀疑范围。后来,我通过汤佐弄到了刘工的私密号码,当时我需要省检领导签字的《查询通讯记录介绍信》,我本来想让刘阳帮我打出来的,我突然灵机一动,让他帮我打印了一份《协助查询存款通知书》,还故意说明是要查汤佐的,结果,等我下午去查汤佐的银行信息时,发现他的账户马上就转移走了,这个内鬼明显就是刘阳了,所以之后的调查我都完全避开他进行。”
听张睿明说完,顾海心里也由衷赞叹:这津港的富二代,虽然有时犯迷糊,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有两下子的,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这个案子现在结局还未可知。
刘阳不像李锦等人,是省检多年的老文员了,虽然是聘用人员,但这么多年下来,与顾海等人都有了深厚的情谊,这次他虽然违法违纪,顾海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太好受。
“你也许不知道,刘阳和刘工两人都是同村同族的远亲,所以这次南江集团的案子,刘工通过腐蚀他,打入我们工作组内部,才造成那样的困境。”
见张睿明没有说话,顾海又接着说道:“……刘阳以前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我和他共事三四年了,他做事扎实可靠,你知道我们系统里像他们这样的临时工,待遇很差又经常加班,又容易缺乏自我认同,他家里条件不好,这次刘工许诺给他一笔钱,只要他在我们行动前发几个关键的短信……”
听到这,所以事情基本上都对上了,从最开始的调查三河镇到最后查汤佐账户,一直是刘阳在与南江集团联系,特别是替中金智成卖空这点,为刘工等人谋利近十亿。
“刘工许诺给他多少钱?”张睿明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