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张睿明话还没说完,就被轰了出来。
算了,该问的应该也问到了,回去去医药监督部门,查一查当地的主要医药制品销量,应该也能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骨痛病在当地不会是个例!
张睿明站在街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号码和姓名的纸条,这是前天在南江集团产区中,那些受骨痛病折磨的可怜员工留下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下一站去王援朝家里吧,张睿明邀下一台摩托车,谈好了价格,跨上后座,驶出三河镇正街街道,往三河镇的深处,往中国一个看似普通的小乡镇深处驶去。
…………
东江市三河镇的10月,比大部分地区要更暖和一些,当中国大多地区已经秋意盎然时,南州省西南部的东江市三河镇气温还是22到28摄氏度。三河镇高家村青山环绕、稻桑阡陌。鸡犬相闻的乡间生活让张睿明第一时间想起陶渊明那句烩炙人口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田园牧歌的美好,令在摩托车上颠簸的张睿明神往,但这只是表象,他很快会注意到,路边耕地里荒草已经泛黄。
这是重金属污染最显著的表象。
张睿明随着摩托车骑行了近三十公里,才找到这家在高家村最东郊的破败农舍。
比想象中还要更穷啊,张睿明看着眼前这一脸沟壑的王援朝,他穿着一条老旧的草绿军裤,上衣破落不堪,袖口沾满不知来历的油污。
比老人更看起来更凄凉的是他家的房屋,如果那能称得上是“屋”的话,用家徒四壁都无法形容,因为一侧的土墙都露着风,阳光从缝隙中洒进来,在地上留下点点金色光斑。
张睿明看到用来充作餐桌的木箱上摆着几瓶吃完的空药瓶,都是用来止痛的激素类药物。张睿明心里感到非常沉重,他把带来的一些营养品放到地上,找了个写着南江集团标签的纸箱子垫着坐在地上。
“张检,你看你来就可以了,你还带什么东西啊。”王援朝搓了搓手,坐在地上。
“这都是一点小小的东西,我这次来主要是问你几个问题。”张睿明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你说,有什么我都回答。”
“这样,第一个问题,南江集团作为登记在案的化工企业,各个相关部门都要对其进行管理,其中有一项重要的要求,就是对化工接触岗位上面员工必须定期做职业病防治检查。你们安保人员有做过吗?”
“这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检查,可能我们不属于一线吧。”
“果然,”张睿明心里清楚,他拿出另外一份材料,递给王援朝,说道;“我来之前,走访了三家和你情况差不多的受害人家庭,了解了一些情况,你们高家村隔壁的老陈和你情况差不多,但他儿子有带他去省城做过检查,当时福市成雅医院得出的结论也是骨痛症的初期阶段,可一到南江集团去追寻赔偿,就被南江集团所威胁,当时那个晁武代表南江集团,恐吓老陈说“反正南江集团现在官司缠身,根本不可赔偿,如果闹大,马上就会被辞退”,很多人就这样被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