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明脸色并不好看,穿的衣服也有点褶皱,外面披着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来,神情看上去非常疲惫,这让唐诗心里有些难受起来。
“……你看你,这一脸的黑眼圈的,你不是说你在办案吗?怎么今天到这医院来了?”
张睿明没好气的一指病床上的段乐咏,“还不是这小子害的,昨晚加班加到一半,他非要出去吃宵夜,吃夜宵也算了,这小子居然要硬要试下我们家的车,这下没吃的好,刚刚和路口一脸货车撞在一起,他摔断了一根肋骨……我们家车也差不多报废了,还好我们家保险买的齐,还在等交警下认定之后赶紧去把车给弄好……我这不是担心你骂我嘛,所以就扯了个谎,其实我后半夜都没加班了,急急的陪着这小子过来看病了嘛。”
唐诗目光随着张睿明的手,又望向了病床上,神情懵逼的段乐咏。
只见这乐哥,在隔了几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张睿明刚刚说的连连点头,“对,对……是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硬要开科长的车出了事故……这个人还好,车子估计要一番大修了,但是嫂子你放心,这个车子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那个……还连累了科长一晚上,今天又陪我过来办的住院,嫂子你都过来看我,这太不好意思了啊……”
见段乐咏表情到位,语气真挚,张睿明跟着附和道:“额……我说老婆啊,你来就来了,来也应该买点东西过来啊,怎么空手就上来了?这也是……”
唐诗这下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连连抱歉,一边还拿出钱包来,要给乐哥包个红包,张睿明笑着拦下了妻子的手,
“嘿,我开玩笑的,我们家这车虽然也是老车了,可是这小子给弄坏了,没找他赔钱就不错了!还好意思收着红包?”
在替妻子解了围后。接着张睿明便以“不打扰病人休息”的名义,领着妻子出去了。
走出病房,张睿明就一脸怪笑的面对妻子不满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嘛,这么大的事也不先和我说一下?我还以为是你出什么事了,吓得我刚刚一路过来,鞋子都踩不稳,差点摔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怎么办!?”
张睿明笑道:“我都说了我没事,你又不信,我怎么会有事?我这么会注意保护自己的人,你这个放心好了。”
他把唐诗送到了电梯门口,借口自己今天还要先回市检汇报,就让妻子先回去了,等电梯门缓缓合上,张睿明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他回到病房里,就把乐哥的外套脱还给了他,露出了胸口包裹着的纱布绷带,脸上也终于不用再压抑因疼痛而扭曲的神情了。
张睿明吸了一口冷气,从段乐咏手上接过他脱下的病人服,刚刚电光火石的短短几分钟,在和唐诗说了具体位置后,张睿明灵光一闪的同段乐咏互换了衣服,让乐哥替自己躺在病床上,掩饰自己的伤痕,刚好赶在唐诗到来前的一瞬间,这才将昨晚的险情掩饰了过去。
“科长,我说你这也太辛苦了吧?自己担了风险受了伤的,你在家里还都不能说?”
张睿明却只是苦笑着回了他一句。
“干我们这行……等你结婚后,你就懂了。”
…………
过了几天后,在阳慧云的强烈要求下,检察院这边也同意了叶母的请求。叶文随即就被转院到脑科治疗水平更高的津港大学附二医院去了,当时张睿明知道这一消息后,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他也没有和叶文再见一面,他知道,对于阳慧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态度,毕竟,人家千辛万苦的把女儿转走,并不是看重了什么“医疗条件更好”、“技术精湛”云云,说白了,其实还是想离自己远一点。
就这样,吴正和叶文先后出院,因为这件案子在津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院的就只有张睿明一人了。每天这例行的检查、输液、打针、理疗等等过程,让他越发按耐不住心里的烦闷,特别是在见到这起案子迟迟没有任何推进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前段时间身陷险境的奋斗,完全成为了无用功,这最让他感到颓废。
民行科每天都会安排一两个人过来轮替陪护,偶尔也有一些同事、朋友过来看望,张睿明因工负伤的消息已经在市检传开了,陆斌似乎并没有隐瞒这起袭击事件的打算,随着案件传开,张睿明也受到了各级领导的关心看望,都是来一趟,握握手,拍几张照片,问两句好不好,回去后发份简报。这样的流程机械无趣,让病床上的张睿明直感到厌烦,甚至成为了一种负担。
而且,最让他不爽的是,一问起这件泉建集团公益诉讼的进展来,来访者都是一脸打哈哈,没有人将这个案子放在重要的位置。
这让明白其中急迫性的张睿明如坐针毡。
这天,就在张睿明做理疗的时候,突然一阵敲门声,他还来不及穿上衣,就看见张靓领着一位陌生美女,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科长,科长,我来看你来了……咦?你在干什么啊?这是在烤火吗?”
张靓领着那位陌生美女,完全不顾张睿明正光着膀子,用理疗仪照射伤口,径直就坐到了对面的病床上。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这位是?”
张睿明对于天天过来的张靓倒不觉得奇怪,让他在意的是张靓身旁的这位短发美人,只见这姑娘大概30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