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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封带着杀气的圣旨从皇宫里出来,直奔齐国公府。
然后皇帝就病倒了,皇宫里也是不得安宁,御医院院正蒋秋风急急忙忙地往御书房赶。
而另一头,宣旨的礼官惊魂未定,他是被国师大人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那鬼魅般的速度,宣旨礼官的面色煞白。
惊魂未定之际,就已经抵达了齐国公府。
原本齐家人就因为被麒麟军的一营骁骑围了家宅不准出入而惶惶不安。
眼下瞧着宣旨礼官,再瞧着临渊这一尊杀神森然地立于一旁,心中更是忐忑无比,惊恐不已。
齐玉恒被临渊又像丢破布袋一样丢在地上,国公夫人裘玉照跪在地上,膝行着到了齐玉恒面前。
“老爷,老爷……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您为何搞成这个样子?”裘玉照泪眼婆娑地问了一句。
没得到任何回答,只得到了齐玉恒一个灰败的眼神,她浑身一震,似乎已经明白了。
临渊淡漠地扫了一眼宣旨礼官,这礼官面色还未恢复,但被这一眼扫得慌乱极了。
赶紧定了定心神,扯着嗓子宣布圣旨。
“齐氏一族,残害忠良是为不义,毒害太子是为不忠。门风不正,不忠不义,无德无能。其罪当诛,故褫夺爵位及一应职位,念及齐氏一族与皇室姻亲,诛族一事,交由国师临渊之手。聂齐氏出自齐氏一族,家风不正德行有亏,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其皇后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幽禁。”
礼官宣完旨意,场面极其的安静。
所有人都面色灰败,目光绝望,谁曾想?他们原本是权势滔天的高门贵胄,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啊……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出来,然后就陆陆续续有哭泣声响了起来。
而后就开始有喊冤的声音出现了。
他们冤啊,冤啊!
齐宇轩爬到了父亲的面前,“父亲大人,咱们是冤枉的,对吧?怎么可能毒害太子?咱们可是太子的母族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咱们是冤枉的……对吧?”
齐玉恒没说话,一双灰败浑浊的眼,漠漠地看了齐宇轩一眼。
只一眼,众人便明白了。
不是冤,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只不过是满盘皆输罢了。
齐家自诩清流,自诩一身傲骨。
但眼下,却不见所谓清流所谓傲骨,齐宇轩涕泪俱下,哀求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饶命啊!我们不知情啊!我们不知情啊!”
临渊面色淡漠,没看他一眼,掠风和疾风入夜后就已经从城门进城了,也是料到了尊上既然回来了,夜晚肯定会有所行动,绝不会拖沓。
此刻他们走到了临渊旁边,恭谨道,“尊上请吩咐。”
“把这府里翻一遍,别有什么漏网之鱼,然后都聚集起来,让齐玉恒和齐落雁观刑,叫影灵和风灵来动手。”
年轻的男人的声音,是杀伐果决的淡漠,冷酷地吐出四个字来,“一个不留。”
毒害他的岳父和弟子,使得他的女人只能自伤相救,让他的儿子流了这么多的眼泪。
不付出代价,怎么能行?
对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齐宇轩歇斯底里吼道,“你这残暴无情的狂徒!”
临渊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眸看向了门口,门口走进来一少年,清秀朗逸,却是面色冰冷。
目光寒凉的看着这些齐家的人。
陆谨言转头看向了临渊时,目光才柔和了些,恭谨叫了一声,“尊上。”
临渊淡淡点了点头,他让人去药庐把陆谨言领过来的,他知道,君青阳一直觉得亏欠这孩子的。
因为陆家其实算是被牵连才得了个满门被灭的结局,就剩陆谨言这一根独苗。让他看到大仇得报,也才能解开心结。
陆谨言看向了齐宇轩,“残暴?你们为了户部的权力,残害我陆家满门的时候,可觉得自己残暴?你们为了给邪医大人找麻烦时,将我开膛破肚送去药庐叫板的时候,可觉得自己残暴?眼下,这不是残暴,这只是你们活该!”
月黑风高,杀人夜。
五百麒麟骁骑如铜墙铁壁般将齐国公府团团围住。
临渊强大的气场结界直接笼罩了整个齐国公府,让人插翅难飞。
血腥的气息充斥着齐国公府。
影灵和风灵此刻如同暗夜收割人命的鬼魅一般凌厉,犀利果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齐落雁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使得她呈现一种空茫的姿态。
惨叫声,嚎哭声,仿佛在她耳边都被模糊拉长成持续不断的轰鸣。
诛族的旨意,废后的旨意……
她被从房里带出来观刑,临渊最先做的动作,就是废了她的根骨根基和所有修为。
她为了家族利益,必须坐上后位,为此不惜陷害挚友。她为了家族利益,不惜与丈夫也心生隔阂。她为了家族利益,不惜默认父亲将她儿子当作弃子拿去牺牲。
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满盘皆输。
她什么都没有了。
“雁雁……雁雁……”
耳边有着模糊的呼唤,谁在叫她?
齐落雁呆滞的眼珠,缓缓的动了动,空茫的眼眸里渐渐有了焦点,眼前是父亲灰败的面容。
想了想,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狼狈这么挫败的样子。
齐落雁有点想笑,于是便笑了。
唇角扯开一个看上去僵硬无比的弧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