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眉青青在人界吗？”
一个眼神就可以杀人的大长老，此时声音却有些绵软。
红蕖虽然不敢看她，却能够从声音中听出一丝喜悦。
难道大长老发现了青青的踪迹，她回来了？！
红蕖仙子离开九仙阁的时候，第一次忘记了和云姑道别，云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再次垂下头继续打盹儿。
今天是天历九月初七，乃是太上大长老寿诞之日，不过从万年前开始，她已经不在庆祝自己的生日。
整个百花门中，知道这件事的大概也只有云姑。
可惜云姑也忘了，不是忘了大长老的生日，而是忘了今夕是何夕。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何况这是百花山，全年温暖如春，四季花开不败，谁也不会却数今日的叶子绿了几分，花儿谢了几朵。
云姑也就习惯了不去计算日子。
但是，红蕖却有些惶恐，她第一次知道百花门师祖、太上大长老是九月初七的生日。
大长老刚才和颜悦色地告诉自己时，连其他八位长老都面露讶异，显然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大长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平淡，却和缓了许多，甚至不惜絮絮叨叨，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在掌灯之前把青青找回来。
“人老了，就想着和年轻人一起喝杯酒。
眉青青是个出色的姑娘，你务必把她叫回来，不要误了时辰。
别忘了，掌灯之前我在云溪洞等她。”
从进入百花门至今，近两千年的时间里，红蕖第一次听大长老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只是为了和青青喝一杯酒？
而且，她并没有说会请其他人，甚至对身边的那些长老也没有多说一句。
临出门的时候，九长老，也就是自己的师傅起身相送，悄悄传音道：
“千万年不要让眉青青回来！”
红蕖听得心头一震，再结合大长老今天的特殊表现，她总觉着这面有什么事情。
大长老似乎很肯定眉青青已经回到天界，而且还给了红蕖一颗白色的珠子，说是只要抛入无尽海中，眉青青就会听到召唤。
红蕖御空飞向山门，手里紧紧地握着那颗看似普通的珠子，手心竟然除了汗。
修炼者到了八级金身，肉身已经发生质变，吃饭、喝水这些都可以省去，何况是出汗！
这对一个大宗师五段的高手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人知道掌门此刻的心情。
门中的子弟只能看到红蕖仙子飞掠云端，身形俊逸，姿态优美，真如传说中的仙人一般。
其实修炼到金身境之后，自然的衰老已经微乎其微，至少在身体上很难体现出来，大宗师更是可以任意改变面容。
所以，红蕖仙子看起来并不显老，和眉青青站在一起也会被人误以为是姐妹。
九仙阁的太上长老们多数也和她类似，都保持着风逸之姿、如花之貌。
唯独大长老和云姑，刻意变成普通人的状态，任青丝染白、皱纹堆累。
大长老的精神力之强大匪夷所思，能覆盖多远没人知道，但七百里的百花山肯定不在话下。
红蕖哪怕心中有猜疑，也不敢在山门内停留。
她想着，先远离山门，甚至是飞到无尽海，再仔细整理一下思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常来说，按照大长老吩咐，把青青找回来，给师祖祝寿，这是应尽之意。
可九长老的话，却让她觉得更加可信。
但是，不让青青回来，自己又该怎么向大长老交代呢？
带着满腹心事，红蕖御空迅速远离了百花山，向着中洲南部飞去，那里是灵洲方向。
不论是大长老、还是就长老，她们的话都让红蕖想到了一点，这次天界大范围灵气波动很可能和青青有关。
难道，她真的拿到了生机之眼？
红蕖感觉到自己发现了真相，这种波动根本不是一个大宗师可以造成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生机之眼，青青带着生机之眼回来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没有御空回山门，而是选择了走无尽海，或许是生机之眼的气息让海中的强者刚发现了什么，这才为争夺至宝而大打出手。
红蕖很快就找到了自以为合理的答案。
不过，取回生机之眼本来就是大长老安排的，她直接说让青青带着宝物回山门就好，为什么还要说是要和年轻人喝酒庆祝生日呢？
大长老从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画蛇添足的人，除非，她怀疑青青会把宝物据为己有！
大长老是个冷面冷心的人，一旦发现有人背叛山门，基本不会在意任何任人求情，直接杀死并磨灭其精神是她一贯的做法。
也许，她真的是在怀疑青青，正因为如此，九长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一路御空、一路脑补，来到无尽海附近的时候，红蕖似乎已经把整件事情都想明白了。
唯一的难题是，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如果按照就长老的话，放了青青，那就等于是站在了大长老的对立面上，被她视为叛逆。
或许自己现在身为掌门，不会马上被处死，但按照大长老的性格，终究难逃一死。
但是，按照大长老的吩咐，把青青找回来，那就可能是把徒弟往火坑里推，一旦拿到生机之眼，大长老多半是不会留青青性命的。
自己执掌百花门八百年，亲授的的弟子超过两百人，但要说最看重的，非眉青青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