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师大毕业典礼。
身着学士服的人群黑压压地挤在古风古韵的文化楼前,每个女孩子的脸都精心描画了一番,俯仰之间,群芳争艳。摄像师小哥满头大汗地随着拍摄主体不停凹造型,离校长讲话还剩下一个半小时。
久荃此刻愁眉不展地坐在湖心亭上,前段时间放弃了保研名额,想要考自己心仪的大学,结果两腿一蹬,啥也没捞着。如今只能广泛撒网投简历,一个师大毕业的学生,哦不,一个师大文学院毕业的学生,估计除了当老师也没多好的出路了吧。
这时,湖边小树林里传来一个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学长,这个,请你收下。”闻声寻见一个清新甜美的丸子头少女,因为湖心亭依小树林而建,久荃往廊柱上一靠,便可一览无余。
若是往常,久荃定然会拉低帽檐,装模作样咳咳几声就大摇大摆跑路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久荃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压抑感,女方自己并不认识,但是男方就是平日里屡屡找茬的刺儿头陆遇辰,然而寻根溯源,还是自己惹的祸。
久荃一开学的时候十分开心地在湖畔转圈圈,结果脚没停稳随手一抓把自己重心提起,又反手一推才稳稳当当地回了神,与此同时湖面上也泛起了爆炸型水花。
当时久荃愣愣地杵在那儿,看着湖里的男孩儿上蹿下跳,又扭头搓搓眼看了看水深一米二的标志,十分焦急又充满同情地说道:“抱歉啊孩子,你别慌,姐姐给你找根一米五的竹竿。”
这时岸边响起几声清脆爽朗地大笑,一个外套反穿睡眼惺忪的男生冲着落水者喊道:“陆遇辰,白瞎你一米八五的身高了!”
水面霎时安静下来,陆遇辰从水中缓缓站起,看了看刚过腰线的湖水,然后唇角一勾,一步一步往久荃的方向迈去。
久荃这边只能看到在阳光下滴水的刘海和俊挺的鼻梁,还有,气得微微哆嗦的薄唇。刚开学的新生和亲属团已经陆陆续续赶来明心湖看热闹,久荃羞赧地低着头,看着一双浸了水的黑色运动鞋走进视线范围,然后是米白色的小腿,隐约可以看到钻石肌,心想完了完了这一腿下去我可能会死。
陆遇辰扬起头瞥着这个吓得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女生,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二哈做错事后也是这种姿态,不禁看好戏似的笑出了声。
久荃闻声一哆嗦,以为这家伙气疯了,只好满脸堆着笑,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爬,及膝深灰运动裤,白色t恤,都湿哒哒地贴着米白色的皮肤。久荃慢慢抬起头,正对上陆遇辰把玩二哈般的目光。
久荃嘴角抽了抽,吸吸鼻子,三秒钟蓄满眼泪,一双杏眼眨巴眨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人群嘀嘀咕咕,纳闷究竟谁是真正的受害者。
陆遇辰见状,有些疑惑,下意识就想安慰她,眉头一皱,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受害者,索性凑上前去小声问道:“喂,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久荃别过脸,把眼中的一汪春水展露给吃瓜群众,紧紧抿着的小嘴抽噎着张开,却语出惊人:“阿辰,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不要总是不理我。”
陆遇辰感觉鸡皮疙瘩在沸腾,死死地盯着久荃躲闪的目光,像个落汤鸭子似的定住了。
人群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两口吵架啊,识相的单身狗们嚷嚷着散开了,有几个自认为经验老道的大娘凑过来对陆遇辰说:“小伙子,不管怎样,人家小姑娘都认错了,作为男人别总是凶神恶煞的,快哄哄人家,这年头主动认错的姑娘不多啦。”
陆遇辰谦和一笑,顺势搂过久荃的肩膀死死扳住,说道:“嗯,我知道,我会好好,哄哄的。”
大娘心满意足的离开,久荃感觉肩膀快要麻木了,背后也已经浸湿了一大片,只能腆着脸打着哈哈:“同学,你力气真大,在健身房办过卡吧。”
陆遇辰嘴角一扬,又沉了下去,一把推开久荃,恨恨地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久荃方才舒了口气,揉了揉肩膀,抖了抖衣服,不紧不慢地看着陆遇辰的眼睛,这才发现居然是一双单眼皮,不过这真是久荃见过的最完美的单眼皮了,素来以眼睛明亮有神而自豪的久荃莫名有些不爽,但一想到人家是因为自己落的水,只能把心思收起来,小心翼翼地说:“久荃,久别的久,‘芳荃零落无余春’的荃。”
陆遇辰瘪瘪嘴,叹了口气,“我记住你了,不过没听过还有这个姓氏?而且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含笑九泉后俩字就挺好。”
久荃先是一愣,又凄然一笑,“无父无母,自然没有姓氏。”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陆遇辰感觉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楚,有些不忍,深吸一口气疑惑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这小姑娘挺能耐的,妥妥的祸水啊,等我将来好好治治她,就当为民造福了。
身后那个睡眼惺忪的露胸男观战许久,目光锁定久荃离去的方向,眸中橙光一闪,随即恢复了褐色的瞳仁。冲着还在那傻站着的陆遇辰说道:“陆遇辰!你这是栽在泥石流里啦,不就被小姑娘耍了吗,还走出不来了怎的,走走走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陆遇辰回过脸狡猾一笑:“许深,你说我能不能撩到她。”
许深煞有介事的摸摸不存在的胡子,一本正经说道:“我看够呛。”
陆遇辰笑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和我家二哈相似度这么高的女生,可以耍耍,走着瞧吧,一张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