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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四兴道总堂。
上午九点,有一人急匆匆的穿过幽深庭院,走路时带起的风把柔软草坪边摆着的几盆雪白栀子扑的摇曳不停,掉下两朵边缘已有枯黄的花朵。
他神情难掩焦虑,越发加快了步伐,转过走廊拐角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在徐徐朗读一段诗歌:
“你的手臂,象树皮下的嫩枝;你的面容,像月光下的河水。白的像杏仁的是你的双肩,才剥开硬壳的新鲜杏仁……”
他推开门,看到齐原正坐在藤椅上静静翻着一本诗集,屋子里气氛静谧安详,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天差地别。
“少爷,大事不好,小郭在f市被熙堂的人抓了。”
齐原听了一言不发,依然低着头,只是扣在那本诗集上的指节骤然收紧,将本就泛黄卷起的纸页边缘捏的更加破碎。
“之前的事小郭知道太多,现在他被抓到熙堂,会不会……”
“不要紧。”齐原神情淡漠,“能封口就封了,不能封也没关系,早晚都是要挑明的。”
“可是太早暴露对咱们后面的计划无益,何震本来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一个熙堂大少,难上加难啊。”
“那就把计划停一停,咱们不动,何震也不会动。”齐原拨开额前凌乱的头发,表情逐渐透着诡异狂热,“先帮我办别的事,我等不及了。”
“少爷,你想做什么事?”
“之前给那老东西下的药也差不多了,就这几天吧,挑个日子做了他。”齐原声音轻描淡写,眼里却有深深的恨意与杀机。
“少爷,他毕竟是……”
“别说了!”齐原猛地打断他,将诗集扔了出去,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巨响,“他不是,他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了,我会做的。”
那人说完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齐原一个人,他坐在金灿灿的温暖阳光里,沉默许久后弯腰把那本诗集捡了起来。
那诗集年代久远书脊脆弱不堪,刚拿起来就裂成了两半,一半掉了下去,一半在他手里,一首诗就这样撞入他眼瞳:
我的爱人是深处的火焰,
躲藏在水底。
我的爱人不容易找到,
就像水底的火焰。
风的手指,
迎着她的手指,
送来一个微弱的快速的敬礼。
我的爱人快乐,而且善良,
但是不容易遇见……
他反复读着这一首《抒情曲》,突然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滚烫的眼泪浸湿了纸页,那些小小的铅字也在泪迹中看不分明了。
他颤抖着手从贴身口袋里拿出那条银手链,近乎虔诚的吻着,“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要去寻找水底的火焰,他不能再忍受日复一日的煎熬与等待。
所有阻挡他的人都要死,所有不快乐的一切他都要毁灭。
窗外的风呼啦啦吹进来,带着盛夏融融的热意,那热将他心中无穷无尽的黑暗化作鲜红色的火焰迅速弥漫开来,渐渐吞没了他,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流动着炽热。
“何震,你必须死!”
他近乎癫狂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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