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睛去洗漱,路过厨房的时候,正看见鬼鬼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仰着下巴看电视,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她却一脸幽怨地嘟起嘴,看那小模样,好像还没原谅我。
三个人外加一只小狐狸,四个小板凳围成一桌,各有各的地方这早餐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幺儿喜欢鸡蛋和火腿,丁翎特意煎了一个给它,这小家伙很快就被买通了,丁翎一叫它,它就很开心地扑过去,瞅那亲热样子好像比我还要亲近些。
话说,丁翎这妞儿也真够有本事的,论交际能力,可是比我强了不止一丁半点,不仅是幺儿这个小家伙,就连向来很孤僻的鬼鬼都跟她相处得很融洽,一会儿一个“丁翎姐姐”,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相比之下,我就凄惨多了,腆着大脸跟鬼鬼搭讪几句,她都嘟着小嘴不理不睬,我估计,这妞儿是要跟我绝交了。可面对这样的情形,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要不能怎的,总不能像对丁翎一样来个“霸王硬上弓”式的突破来打破这种僵局吧~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心念于此,我也没有太在意。
丁翎想开车送我去铁楼,我没有答应,兜儿里揣着一把零钱乘公交车到了铁楼,正好八点整。
“上通碧落下饮黄泉捉鬼降妖除魔卫道三茅真君亲自指定之灵异事件处理中心”的牌子已经摘了下去,一眼过去,总像是缺了点什么,门虚掩着,没有锁,推开往里一看,陈老爷子正跟他的宝贝徒弟在大堂吃饭呢。
大厅里,三清祖师的香火依然没断,只是,这里已经不对外人开放了。
“一起吃一口吧。”见我过来,“雷真龟”笑着说。
我摆摆手,很委婉地拒绝了,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我很清楚,陈老爷子气色不错,呵呵一笑对我说道:“小子,来这么早,你做好准备了么?”
“必须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推了,就等着跟您学本事呢,对了,陈老爷子,咱不是在这里练功吧?”看看这并不算太宽敞的大堂,我问他,老爷子一听,很古怪地笑了一下:“上午,我教你一些基本的符箓,咒语,阵法,罡斗,开坛,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禁忌。这些东西相对容易,咱们在这里学就可以了,至于我那六招鬼步,就要换个地方,现在说也没用,等到了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哦。”点了点头,我答应一声,既然跟人家学本事,那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坐在那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吃完饭的陈老爷子还给自己点了一袋烟,装模作样地享受老半天,他才扒了扒拉身上的尘土沉声道:“时辰到了,随我上香!”
这话一出,我才明白他在等什么,对此不太熟悉的我只能跟着他做,我站在老头子身后,很恭敬地给三清道祖和三位茅山祖师的牌位上了香,这个过程非常繁杂也非常讲究,我看得认真却也只能学个大概,好在,陈老爷子虽然很谨慎却没在这上面对我多做纠正,后来想,他之所以没多说很可能是因为他那眼睛真的看不见。
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上午的课程很漫长,学的内容也非常繁杂,因为开坛做法需要其它内容做支撑,所以列在以后要学习的内容里。
第一天,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步罡踏斗,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很奇怪的仪式,记得小时候看《天龙八部》,那“凌波微步”就是踩着特殊的步形扭来扭去地来回走,这个也一样,只不过,于过程来讲更加严格些。
说实话,这玩意是比较没用的技术,在不开坛的情况下,九爷用的就不多,相比之下,画符箓的讲究就大了,因为画符箓需要全神贯注,又要一气呵成,稍有差池这符箓就废了。
而且,符咒画完,还要用自己的印章压在符箓的符胆之上才能让符箓的威力体现出来,我的印章是九爷用过的,上面写着一个大神的名字和一些类似咒语的话,但是名字太长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在这玩意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讨论出处也不是特别必要的。
其实,符箓是正一派区别于全真教的最主要的特征,也是茅山道法的精髓所在,也正因如此,陈老爷子对这一门手艺教授得很严苛,整整一上午过去了,我也没有画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合格品。
这种情况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老头子那失望一样的叹息和各种挖苦各种挤兑,听了他的评价,我很郁闷,郁闷到了脱了衣服想走人的程度。
一直到中午,我们的课程都卡在符箓上,本以为这一天不用往下进行了,却没想丁翎带着鬼鬼来送饭了。
我坐在铁楼的台阶上,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拿着羹匙儿,嘴上不说心理那叫一感动,丁翎跟我说了一些近况,又说下午要带鬼鬼出去玩,一听这话,我将从陈老爷子那里要来的刚刚画好的几个护身符给他们,叮嘱了一下佩戴这玩意需要注意的问题又让他们在下午的时候一并给老杨送过去。
鬼鬼抱着幺儿,看着我身后的铁楼怔怔出神,我以为她想家了,要带她去看看,没成想话说出来这妮子却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
自从九爷走了,鬼鬼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要是有时间我真想带她出去走走,可现在,各种条件都不允许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来。
丁翎知道我在想什么,拍拍我的肩头表示安慰,我点点头,心里很感激,或许这就是丁翎和小柔的不同,换成是那个小醋坛子,把鬼鬼带回家这件事就足够她胡搅蛮缠地闹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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