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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就具体事件来说,农村的环境卫生,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了。看到一堆堆的垃圾,我也深有感触呀。”罗子良说。
“罗市长呀,可这也太难了呀,别说是我们这个贫困的地区,就是沿海富裕的地方农村,都还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呢。”郑凯强不停叫苦。
“这样吧,你有时间的话,也下去调研一下,想想办法,咱们群策群力嘛。”罗子良说。
“那好吧,我到时候开个会,让大伙儿都讨论讨论。”郑凯强点头。
郑凯强虽然答应了,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看来,一点把握也没有。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财政拨款,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这次从市里下来,罗子良只带着秘书一人,而秘书孟恩龙家又在县城,所以,罗子良就自己开车回了罗家寨。
罗妈妈看到儿子回来,很高兴,眼睛不停望着车子,问道,“媳妇呢?”
罗子良说,“妈,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
罗妈妈很好奇,“怎么一个人来呀,你这孩子。”
罗子良就说,“我今天有事来唐平,就顺路来看看您。”
罗妈妈说,“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让媳妇来给我看看怀孕了没有还差不多。”
罗子良只好摸了摸鼻子,“妈,有了媳妇不要儿子了是吧?”
罗妈妈笑道,“要你有什么用?每次回家都不和我说两句话,不是看书,就是皱眉苦脸的。”
罗子良默然,觉得母亲说的话是大实话,自己亏欠父母太多。从上初中以后,就进了城很少回家,寒暑假回来,不是练武,就是躺在床上看书,很少和父母说话了。这里面除了有代沟,没有共同语言以外,都在忙着事情。养儿防老,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个概念了。
“我今天晚上就是回家陪您说话的。”罗子良只好说。
“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好,咱娘儿俩就说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孙子吧。”罗妈妈也坐了下来。
“哎呀,妈,您怎么老是提这件事情呢?说说别的事情不行吗?没结婚的时候催我结婚,结婚了又催要孙子,没完没了都。”罗子良很无奈。
“别的事情?什么事情?”罗妈妈不解地问。
“家里的垃圾是怎么处理的?”罗子良问。
“垃圾?你一个堂堂市长,去管垃圾做什么?”罗妈妈很惊呀。
“别说垃圾了,厕所都要管,吃喝拉撒嘛。你儿子也没什么大本事,只好管这些小事情了。”罗子良说。
“不会吧?你是不是又被降职去当环卫局长了?”罗妈妈怔怔地问。
“妈,我真没事,您就回答我的话吧。”罗子良说。
“垃圾还能怎么样,倒呗。”罗妈妈说。
“倒哪里了?”罗子良追问。
在罗子良的印象中,以前在小的时候,家里的垃圾都扔进煮饭的火灶里,即便是骨头,烧着烧着也就成灰了,然后拿到地里种辣椒或者其他作物了。那时候,虽然都很穷,缺衣少食,但是,乡村道路上,田野中,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天空也很蓝。为了种出庄稼,村里有些老人还上山去捡牛粪,甚至有婆媳为了争厕所里的粪便而打骂的。
但现在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些事情了,村里各家各户煮饭炒菜的时候也都不用火灶了,垃圾就无法焚烧,怎么处理还真是个迷。
“你这孩子,当了几年官就变成了城里人了吗?”罗妈妈笑骂道,“当然哪里好倒就倒哪里了……河里,坑里,山上。有些人更省事,倒在路边,扫出门就不管了,大雨一下,冲哪里算哪里……”
罗子良不再问,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现在的生活水平上去了,可有些配套设施没有跟上去,农村垃圾的处理,都采用原始的方式。从小农思想的角度来看,就是自扫家中垃圾,出了自家门,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罗子良开车到县城接上秘书孟恩龙,一起回了市里。
回到市里的时候,各位市领导也都知道了此事,因为省电视台的报道昨天晚上已经播出来了。这个事情,已经不仅仅是罗子良一个人的责任,福台市各级政府领导都觉得脸上无光。
随后,市委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接连讨论了两天,最后形成一个决议:
一,各村乱扔的垃圾实行突击清理,由包村干部会同该村民委员会组织群众搬到乡村路上指定地点,然后由各乡镇政府请车运到垃圾填埋场;
二,在各村盖一个简易垃圾房,村里的人只能把垃圾放入垃圾房中,乱扔垃圾的,由村里开罚单,没钱交的,清理一天的垃圾;
三,在乡镇一级设立环卫所,每天负责清运各村垃圾房里的垃圾。环卫所的人员由各部门抽调,不增加编制,原则上让犯过错误而又达不到刑事制裁的干部进入环卫所。表现良好的,再回原单位工作。清运垃圾所需要的电动三轮车由市县财政拨款购买。
四,县、乡(镇)、村层层签订环境卫生责任状,实在一票否决权,只要环境卫生这项工作不过关,其他工作再好,都不得评优。
决议一出,全市范围内都动了起来……
那些犯错误被撤职降职的官员们,一个个被调入了乡镇环卫所工作。不论年纪大小,电动三轮车总会骑吧?
凡进入环卫所工作的干部,无不骂骂咧咧,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谁也不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