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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顿斥责,李海泉脸白了!平时里,他总是在镇里的领导干部面前吹嘘和市委罗书记关系多好,两人的关系多亲密,现在,直接被打脸,让他都下不来台。
“罗书记呀,拆迁本来就是个老大难问题,换谁来做都做不好。”李海泉不服气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消防水枪一喷,房顶上的村民指定被吹下楼来,出了人命怎么办?”罗子良严肃地说。
“罗书记,说句不应该说的话,我纵观历年来的重大拆迁,死个把人很正常,不是我们政府非要这么做,而是每一个地方都会出现这种难缠的人,如果惧怕这种事故,到时候人人效仿,我们的工作肯定寸步难行。再说,我们已经是先礼后兵了。”李海泉说。
“李海泉同志,你的思想意识不对呀,死个把人正常吗?极个别村民一根筋,但我们政府不能一根筋呀,就算是这几户拆不动又如何?一个厂区的建设,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做工作嘛,你非要在今天把他的房子扒平吗?”罗子良问。
“解释工作我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光是他家我就去了不下五次,可就是谈不拢。”李海泉说。
“五次?别人家在这里住了几辈子,你五次算多吗?这么短的时间,安置房都没有给人家建好,这都是政府亏欠群众的地方,我们得设身处地的为群众想想……好了,你把人都撤走吧,这一户暂时不拆了。”罗子良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
“都回去,今天休息一天。”李海泉对白花镇的工作人员说,他的口气里有着强烈的赌气味道。
于是,现场二百多工作人员撤离,挖机走了,消防车走了,连救护车也走了。现场的几百名村民看到市里来的书记领导没有走,省电视台的记者没有走,就继续围着看热闹。
“哎,房顶上的老大哥,镇政府的人都走了,你干嘛不下来呀?楼那么高,小心,危险。”罗子良大声说。
“你不是还没走吗?”房顶上的段老二嗡声嗡气地说。
“我?你看一下,我这边就两个人,没有锄头,没有铁锤,我怎么拆你家房子呀?”罗子良笑着说。
“那可说不准,我虽然读书少,但你也别骗我,等我下来,你们把我抓住,又打电话让挖机来挖我家房子,你们这里工作人员出尔反尔的事情多了。”段老二说。
“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我们西州市委的罗书记,是西州市最大的官,他说不拆自然就不拆了,你还不相信么?”欧阳玉玲从现场的另一边跑过来说。
“市委的罗书记?”房顶上的段老二和周围的群众都怔住了。
“我向你承诺,你这房子必须得到你的点头,才能拆,这么多群众都可以为你作证。”罗子良郑重地说。
“这个……”段老二迟疑了。
“下来吧,咱们好好谈一谈,你有什么想法,条件,总得让我知道吧?”罗子良温和地说。
“没什么谈的了,我说过,我这个房子死也不拆。”段老二固执地说。
“既然你坚持不愿意拆,还怕我说什么吗?你家的问题,终归要解决的,就算我现在走了,可明天,后天呢,你也不能天天待在房顶上对不对?”罗子良耐心地说。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段老二同意下来了。
他提着汽油桶,又想去拉那瓶煤气罐。但他在房顶上待了几个小时,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手脚无力,煤气罐刚提上来,他手一滑,“哗啦”一声煤气罐摔在瓦片上,向下滚去……
“啊——”现场的群众同时惊呼!
门前院子里的群众惊叫着四处跑动,乱成了一团……
那么高的地方,院子里又是水泥地面,几十斤重的煤气罐砸下来,十有八九就有爆炸。爆炸的威力,不小于一颗炸弹。强烈的破坏力不但让这幢房子受损,那么多群众肯定会被波及。
这个变故,让房顶上的段老二始料未及,他都呆住了,手里的汽油桶也掉落了下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罗子良毫不迟疑地跑上前走,来了一个标准的三步上蓝动作,跃起一米多高,向急速下落的煤气罐抓去!
他死死抱着煤气罐,落到地上以后,他并没有扔掉煤气罐,而是向后倒,后背重重砸在紧硬的水泥地面上,他用自己的身体为肉垫,减缓煤气罐的冲力。
“咚”的一声过后,煤气罐并没有爆炸,现场死一般寂静。
掉下来的汽油桶也落在罗子良的旁边,不过,好在装汽油的桶是塑料的,并没有引起爆燃。
“罗书记!”傻了几秒,秘书孟恩龙才回过神来,急忙跑过去。
“姐夫!”欧阳玉玲直接摔下麦克风,也跑过去扶罗子良。
后背砸在地上,胸前又被一瓶气罐砸着,疼得罗子良嘶牙咧嘴!
他被孟恩龙和欧阳玉玲扶起来的时候,背后都是灰尘,衣衫也不整了。
看到市里的大领导居然不顾自身危险去抱着煤气罐,让周围的群众大为意外,吃惊不小,换作谁,谁也不敢那么做呀。他们觉得这位罗书记确实不一般,这是一个爱民的好书记,他们为此感到庆幸和自豪,这不是别人家的书记,而是咱们市里的书记。
房顶上的段老二急忙从一侧爬下来,他到罗子良的面前支支吾吾地说,“罗……罗书记……对不起,对不起……”
罗子良摇了摇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