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普通人来说,我是有钱人,但一百万,也是我的极限,我当时是不愿意得罪这个有实权的大人物,才咬牙借给他的。他不还我,我的流动资金就出了问题,房租,水电,员工的工资,还有其他管理费用一下子就没有着落,我多次找他要,他都推脱,到了最后,干脆不见我了。”何老板说。
“那你可以去他们单位去告他呀。”鲁婉婷说。
“告?怎么告?我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借条都没有,到时候说我诬告、诽谤,把我抓起来怎么办?”何老板摇着头说。
“借了一百万给他,你都不要借条的?”鲁婉婷有些意外。
“我当时问他要了,但他不肯给,说马上就还,没必要写,我也没有办法。说来说去,都是碍于情面,不想撕破脸。如果敢撕破脸的话,我也不会借钱给他了。”何老板痛苦地说。
朱良才当时已经是治安支队副支队长,何老板是开歌舞厅的,朱良才牢牢地掌握了何老板的命门,不想借钱?分分钟能让他破产!
“接着说下去。”鲁婉婷说。
“我催了几次,也在朋友圈里说了一些狠话,没想到,却受到了死亡威胁!没办法之下,只好离开盘江市,到省城去躲一躲了。”何老板说。
“是朱良才威胁了你呢?”鲁婉婷问。
“是街上的小混混。我是开歌舞厅的,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人,忽然有小混混跑来威胁我,八成就是朱良才指使的,绝不会是别人。”何老板回答道。
“那,对于公安系统买官卖官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证据?”鲁婉婷转移了话题。
“没有,很多东西只是意会,不可言传的。这个消息,我也是在一个饭局上听到的。据他们说,在盘江市,就算当一个派出所长,都要掏钱的,不掏钱只能靠边站。十万起步,职位越高,价钱也越高。这些人花钱买了职位,就拼命的捞钱,什么事情都做,可害苦了我们这些小生意人,成了他们嘴里的肥肉。”何老板说。
“谁说的?你还记得名字吗?”鲁婉婷问。
“时间久了,记不得了。不过这个事情,在盘江市做服务行业的老板都知道,你可以去找他们问问。”何老板有些紧张,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按你说的意思,公安系统里想要获得职位的人,都得给温鹏飞送钱是吧?”鲁婉婷又问。
“是这样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就连市局曾局长都听他的,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何老板点头。
“好吧,那,关于温鹏飞的事情,你还听到些什么?”鲁婉婷说。
“在盘江市,他就是地下公安局长,做的事情多了,但我都没有什么证据,不敢乱说。”何老板说。
“没有证据没关系,道听途说也行,我们会派人去调查核实的。”一边的周正龙插话说。
“听到没?周书记到盘江市来,就是来了解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有什么你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鲁婉婷鼓励道。
“我听说,他在宝电县霸占了一个煤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何老板小心地说道。
“霸占?怎么个霸占法?”鲁婉婷问。
“刚开始嘛,他强行入股了一家叫‘盛兴源’的煤矿公司,然后采取各种手段,控制了这家公司。刚开始的时候,他让这家公司的柳老板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他。可柳老板不同意,做煤矿生意的,有几个缺钱的呀?柳老板不同意以后,相安了一阵子。后来……后来这位柳老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说柳老板离开盘江离开苍北省了,也有人说,他被埋进矿洞里去了……”何老板说着说着,自己都一脸后怕的样子。
“简单就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鲁婉婷气愤地说,“对了,柳老板的家人没有报警吗?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总得找吧?”
“报了,哪能不报呢?可一直没有下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何老板说。
“柳老板的家人住在哪?叫什么名字?”鲁婉婷又问。
“不清楚,听说也离开了盘江市,下落不明。”何老板又摇头。
鲁婉婷很头疼,这种无头无尾的案子查起来就难了。再说,如果事情是真的,很多东西也被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了,想要得到有力的证据,比登天还难。
问完何老板,鲁婉婷准备去看看手下审问那几个平头青年有没有什么进展。但就在这时,盘江市公安局长曾宝林却走了进来。
“周组长,打扰了!”曾宝林先和周正龙握手。
“哦,原来是曾局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周正龙很意外。
“呵呵,是这样的,我听手下人说,他们跟踪的几个嫌疑犯被人铐到这个酒店来了。因为督导组住在这里,不敢打扰,只好让我出面了。”曾宝林打着哈哈说。
“曾局长,那几个人是我抓的。”鲁婉婷平静地说。
“哦,原来是鲁总队长,你怎么跑到盘江市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抓人,总得跟我们通报一声吧?”曾宝林的口气里有责怪的意思。
鲁婉婷虽然是省公安厅缉毒总队长,但也因为资历浅,只是正处级别,而曾宝林却是副厅级。再说,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加上鲁婉婷又是个年轻女子,这么多原因,曾宝林自然不把鲁婉婷放在眼里。
“事情紧急,来不及通报,怎么,有问题吗?”鲁婉婷反问。
“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