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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雪娇打电话给自己的老爸,她语气有些哽咽,“爸,我们医院出麻烦了,这次,恐怕躲不过去了……”
接电话的是一名老者,已经七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目光有神,颇有学者之风。他叫范中铭,是一名心血管方面的医学专家,在国内外享有极大的声誉。十年前在首都一家大医院退休后到老家苍北省城开了这家民营医院。
范中铭听到自己女儿无助的声音,心都快碎了,他老来得女,而且,这个女儿很出色,他一直引以为傲,最近几年更是将都和医院完全交给了宝贝女儿打理了,自己到公园里去溜溜鸟,很少过问。没想到居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小娇,慢慢说,别着急,有爸爸呢,天蹋不下来。”范中铭温和地说。
“审计厅又到我们医院来审计了,追查我们套取新农合基金的事情。”范雪娇一五一十地说。
“呵呵,这多大的事情呀?”范中铭听到只是这么一件事情,松了口气,轻轻笑了起来。
“爸爸,这次不一样,麻烦大了。”范雪娇着急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查账么?让他们查去呗。”范中铭不以为意。
“哎呀,爸爸,这次真的不一样,如果再这么查下去,我们医院就得关门。”范雪娇再次强调。
“哦?有何不一样的,你好好跟我说说。”范中铭很疑惑。
“是这样的,爸,审计厅换了个年轻的厅长,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就带人来查我们的账目了……”范雪娇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吧?他一个外人,又不是学医的,他能说我们高收费吗?他敢说我们的药价贵吗?”范中铭打断女儿的话问。
“他亲自到医院来了,方法还很特别,他来查账的第一天,蔡叔叔就被处理了,速度这么多,简直令人吃惊,而且,他还亲口对我说,他一定会找到我们套取新农合基金的证据的。这个人呀,让人根本看不透。爸爸,您再不管的话,只怕难以收场了。”范雪娇郑重地说道。
“他很有背景吗?”范中铭这才重视了起来,他是专家学者,对官场上的事情了解不多。
“好像没有。不过,听说这个人铁面无私,不讲情面。”范雪娇查过罗子良的简历,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呵呵,铁面无私?他以为他是包青天么?沽名钓誉而已。小娇,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最多,明天就让他从我们医院里滚蛋。”范中铭掷地有声地说。
“谢谢爸爸!谢谢爸爸!尽快处理,我都担心死了。”范雪娇展开了笑颜,她终于放了心。
等女儿那边挂了电话,范中铭查了查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找出一个不常用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响了几声以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范老,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声音里充满了尊敬,姿态放得很低。
“哎呀,张书记,我本不想打扰您的工作,可是事情棘手呀,不得不厚着脸皮向您求助了。”范中铭语气里透着无奈。
范中铭话中的张书记叫张兴阳,是苍北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是苍北省政坛中的第三号人物。但实际上,因为省长肖木生是空降下来的干部,很多具体问题不太过问,所以张兴阳在省委里面,是除了庄书记以外,说话最管用的人。
范中铭能认识张兴阳,是前几年张兴阳生了一次重病,需要开刀动手术,但他的这个手术复杂,省第一人民医院最有权威的主任都束手无策,最后经人提议,找到了范中铭。经过七八个小时的紧张手术,范中铭果然不负众望,硬是把张兴阳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换句话说,范中铭就是张兴阳的救命恩人。
张兴阳病好了以后,一直想方设法感谢这个范中铭,但范中铭始终不肯接受什么,连饭都不肯去吃一下。也许,这正是范中铭的聪明之处。虽然他不接受张兴阳的任何馈赠,但在省城,谁都知道他和位高权重的张书记的这一层关系。因此,省直各部门都不敢刁难他的都和医院。
无论如何,这是范中铭第一次开口求这位张兴阳办事。这位张书记不得不重视,马上表态说,“范老有什么事请讲,只要是兴阳能办到的,一定办好。”
“事情是这样的,审计厅的人忽然跑到我的都和医院去查账。这件事情嘛,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审计厅这么折腾,会影响医院的声誉嘛。而且,那个年轻的厅长口气还挺冲,扬言说要整死我的都和医院……还有很多难听的呢,我就不说了。哎呀,你们政府的人,我是一个都不敢得罪呀,所以,只好请您这位张书记出面帮忙说两句好话了……”范中铭说。
“罗子良?又是这个人!”电话中,张兴阳的语气顿了顿。
“张书记,这个人很有背景吗?”范中铭忙紧张地问。
“背景倒是没有,不过,这个人倒是挺能整事,是个刺头,招式层出不穷。——对了,范老,他到你的都和医院查账,是因为什么吗?”张兴阳沉吟着说。
“说是我们医院套取新农合基金的事情,这个问题嘛,我是不太清楚,但我女儿已经跟他讲过了,我们医院的收入、支出明明白白。可您听他怎么说?他说,没有证据他能找出证据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莫须有的那一套吗?”范中铭添盐加醋地说。
“哼,这些年快速的升迁,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