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太阳高挂天穹,北风袭来,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反而卷起热浪肆虐大地。
宽整的官道上,一人一马孤零零的前行着,马匹喘着粗气,耷拉着脑袋,满是倦态,无精打采,两旁的树木草丛亦是被炙热的天气晒弯了腰。
马上少年背翠绿长剑远望,目光所及是没有尽头的道路,脸上没有焦躁,没有汗珠,仅有平静,腰杆笔直,似乎全然不在意头顶那嚣张的骄阳。
楚昭已经离开汝宁城半月有余,如今身处并州。
剑三的伤势虽未痊愈,但体内“阴寒之气”与“血煞之气”已被长春真人逼出,只需精心疗养便可,半月前王珺带着剑三启程返回了剑阁。
想要临别前的一幕,楚昭坐在马背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楚昭你给本姑娘听着,看在三叔痊愈也有你万分之一功劳的份上,本姑娘暂且不跟你计较,待明年‘青云大会’,我可要打断你三根腿!”
“小姐,此话太粗坯了。”剑三躺在马车上一脸捂脸说道。
长春真人饶有兴趣打量着楚昭与王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一直将王珺视若仙子的王仲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还是他眼中那个高冷玉洁的剑阁大小姐么?
下山近两月,楚昭认识了一个半朋友,一个朋友叫王仲,资质平庸却做着成为一代剑客的梦想,半个朋友是恶狠狠地要教训他,打断他三根腿的王珺。
生命中除了复仇再无他物的楚昭突然有其他的心思在心底冒了出来。
他很期待王仲的未来,只是不知道能否有亲眼见到那一天。
在与王仲分离之时,楚昭交给他了两本秘籍,一本是修炼心法,一本是剑法,心法是早就失传了的一座宗门镇派至宝,剑法则是他在与王仲相处之时为其量身打造的。
剑法高深与否不得而知,但心法绝对是世间一流。
心法“大河势”,三百年前大河剑宗镇派绝学。
想到与王仲离别之时,王仲手捧两部秘籍的拘谨、兴奋、感激之态,楚昭呢喃道。
“这条路荆棘遍地,若是能够走过去,未来的修行界不见得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王仲资质平庸,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走一条不平凡的道路,要么愿望成真,要么继续籍籍无名。
楚昭一路往北,前往天山。
………………
并州紧靠北蒙,却算不得大丰皇朝的边疆重地,全因此地有天堑屏障,在军事上难以铺开阵仗争个雌雄生死。
葫芦口、怀朝关、余丰关,此三地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威势,自古有一关能敌百万师之言,中原与北蒙之战,从未见北蒙能够突破并州三关,侵入中原。
优越的地理环境,良好的地理位置使得“三关”不仅是拒敌之堡垒,更是通商之要地。
每年从三关进出货物资源之数达千万银之巨。
两国相争,最危险的是边关,利润最大的也是边关,每年有无数商人冒死越境经商,赚取丰厚利润,当然此地也埋葬了无数要钱不要命的倒霉鬼。
七月初的余丰关在炙热烘烤了半月之久后,突如其来的下起了暴雨,暴雨如天河垂倾,淹没天地,目不视物,驱散了所有的炎热,带来几分凉意。
十余里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淋着大雨,急慌慌的赶路,十余辆马车满载货物,碾压着地面发出“吱嘎吱嘎”令人牙酸的响声。
三十余人组成的商队焦躁的赶着马车,雨滴如本地熟透香甜的罗枣大小,砸在人脸上生疼。
“大家快点!前面有一处山洞,可以用来避雨!”
商队首领常年周而复始,对周围极为熟悉,披着雨梭大声喊着,却被雨声淹没。
马车、护卫忙的一团乱麻,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匆匆来到领队跟前,语气着急道:“爹爹不好了,油布走水,茶叶湿了,咱们该怎么办?”
领队闻言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脸,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浓眉蹙成了疙瘩,气急败坏道:“能保多少是多少,这贼老天忒他妈可恶。”
好在他们走的是官道,大丰皇朝对于通往边关的官道修缮的极好,地面并不如何泥泞,大家齐心协力终于看到了一处阔大的山洞。
“瓷器扔在外面,布匹、茶叶赶紧运进山洞!”
领队看到山洞赶忙招呼伙计动作快一些。
山洞很大,足以容纳装载茶叶与布匹的马车全部躲雨,待领队帮着伙计将最后一车布匹推进山洞,抬眼一看,才发现山洞原来有人。
原本宽敞的山洞此时因六辆马车再加上队伍三十余人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楚昭牵着马匹躲在了洞口最外围的角落给他们腾地方,自顾自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暴雨。
领队是一位中年大叔,一脸风霜之色,他招呼大家赶紧在洞内找些废柴生活取暖,将彻底浸湿的茶叶扔掉,且希望让受潮的茶叶与布匹烘干。
一场暴雨让他损失很大,最起码有两车货物是必须要扔掉的,虽说行商多年早就见怪不怪,可心里还是泛起失落之情。
商队升起篝火取暖做饭,阵阵饭香飘荡在山洞内,令人食欲大振,领队看了一眼自他们进入山洞便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年,迈步走了过去。
“小伙子,来一块吃点东西暖和暖和身子?”
楚昭笑着点了点头,谢绝道:“多谢大叔好意,在下不饿。”
“就算不饿也过来烤烤火,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