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开始,u大有个为期一周的学生艺术节活动,米绪没回家,大早上地就要赶着去布置会场。
本来这样的节假日,大城草必定是要睡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但是因为有比赛任务在身,所以米绪起了,陈羽宗也跟着起了床。
就一个刷牙的时间,米绪在陈羽宗身边绕了十几回,逼得城草不得不用“憋不住你就直说”的表情看着他。
米绪最后一次走到门口,忽的一个回身,一手抬起搭在门框上,一脚曲起和另一脚一道,身体斜斜地靠着,转过头,用四十五度的侧脸对着陈羽宗,低沉着嗓子道。
“我们……认识也有一阵子,我对你印象颇佳,相信你应该也是,既然彼此都有意将这段关系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保持足够的联系畅通。”
米绪说罢,两指并拢,从白色衬衣的左边口袋处抽出一张方正的卡片来,又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只圆珠笔,在手心一番洒脱地龙飞凤舞后,反手一递,把卡片送到了陈羽宗的面前。
“我的号码,有困难可以打,随叫随到。”
撩了撩没什么刘海的头发,米绪仰着头优美地一个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邪魅一笑,
“洞窝瑞,你打给我,我也就有你的了……掰。”
陈羽宗:“……”
目送对方越走越远地身影,陈羽宗好容易才辨别清楚那花里胡哨上的卡片底色上到底写了点什么数字,再反过来一看——王二麻子葱油饼店,让您流连忘返的滋味……
……
明年就是u大百年校庆,这前后的十几个月里,是学校宣传媒体方面的活动高峰期,于是学记团也借着这个东风,在这次艺术节的南广场展区处搭建了一个不下二十平方米的展台,虽没有隔壁游戏区、娱乐区和多媒体区那么人潮汹涌,但凭着各种海报k板、鲜艳的横幅标语、花花绿绿的气球装点,也不至于被完全埋没,最重要的是,学记团有个终极杀招——那副在铜像揭幕典礼晚会上陈羽宗给高梵送花,两人相拥又被吴老拍下后曾登上学校副刊广受讨论的照片。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学校其他大型活动的现场照,领导照等等等等,都被放大成了等人大小的易拉宝,整齐的排列成一线伫立在展台的正中央,至于最受群众欢迎的会是哪张,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光是开场没多久,米绪就已经咧着嘴,无数次告知前来询问的热心粉丝:这张照片并不出售,学校也是经过本人的同意才刊登的照片(城花是同意了,另一个……其实就是没理睬),不不不,我们不开放合照服务!也不卖城草周边!不帮忙递交情书!没有半裸|照藏私!你给钱也没用!何况只给这一点!他手机号码连我都没有!他晚上裸不裸睡关你屁事!??
友善地一个个将他们送别,连见缝插针地宣传一把副刊的时间都没有,时近晌午,米绪抹了把脑袋上的汗,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喝上一口茶。
只是屁股才搭上椅子两秒,眼角就斜到又有生意上门,米绪撑着干涩的嗓子刚要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一抬头就见对方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往自己身边一坐。
“米儿,你有没有想过要开发一条助人为乐赠送幸福增进交流的浪漫行程路线呢?”
米绪:“哪儿?”
刘俐:“从学校到你寝室啊!”
米绪点点头:“听着很不错的样子,不过有道手续大概比较困难。”
刘俐好奇:“什么?”
米绪:“地陪的高额人生伤害险。”
刘俐:“……”
显然性感的流氓也有一颗外柔内刚的勇敢之心,她很快转移了目标,热情地向米绪询问第一手消息:“城草是不是要参加比赛了?他最近很辛苦吧。”
米绪一怔,忙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啧”,刘俐露出一副被侮辱轻视鄙夷的忧伤神色,握拳认真道,“我们的信息渠道很完善好吗,微信、微群、微博、扣扣、bbs,口口相传,八方来源汇于一处,哪怕断电了,也可以用书信来往,飞鸽传讯,快马奔骑,只要你有心,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广收博采都不是问题,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滴水能穿石愚公也移山!”
米绪:“……”这些口号怎么比他们学记团听着还响亮牛逼呢?
又衷心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瞒着学校偷偷参加了什么谍|战情|报组织了?”
刘俐冷哼着翻了个白眼:“太小看人了,不过我不会解释,低调才是我们的主张。”
米绪暗忖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那头刘俐已是拿着手机凑了过来。
“喏,你们学校自己传出来的消息,你总不该怀疑吧。”
米绪低头一看,只见刘俐给他呈现的是一副微博打开的界面,一个叫“夜雨心晨”的人发了这样一条bo:
嘘……刚路过三楼的时候偷偷拍的,看来一整天都会有好运气!把好运也转给大家~|转发10889|评论810|赞5445|
然后附带一张图。
米绪看了看,这偷偷拍的一张照片背景似乎是在一个画室里,一个人正低着头坐在角落的画架前,窗外投射来的光线非常亮,让人有点看不太清照片上对方的脸,但反而衬托出了一道黑白分明的侧面剪影。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米绪一定分不清这糊脸帅哥是谁,只会觉得这照片还真能装逼,但天天同屋共寝下来,某人嘘嘘的背影他都能一眼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