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和风在湖边吹起,夏绮莉不知不觉已经长得颇长的发尾被湖风吹了起来,将她本就不怎么平顺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她自从恩师过世自己剪去长发后,数年来,她早已不习惯打理一头长发,摸了摸如今的发梢,竟恰好和当年狠心去斩断那三千烦恼的长度差不多,她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失神。
诚然,她并不是为了悼念戏师之死,所以才会裁掉自己的秀发,她只是在师父离奇死亡之后,为了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期待,从那个时候开始发奋,无论做人还是学习,她都以不落人后的姿态拼命努力着。
最终,她终于触碰到了师父的境界,然而,这让她变得迷茫,她不相信已经身处这个境界多年的戏师,居然会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无缘无故就死亡了,她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现在就要找出这个秘密来!还原戏师的死亡,找到真相。
她微微合上眼,倾听着大湖传来的阵阵风声:“你刚刚说,籽兰学姐她们代替我去领兵了,对吗?“
站在她旁边的墓天霖,看着一队又一队整整齐齐向着湖边靠近的将士,长长舒了一口气:“是的,她们去了北山,托我在这里照顾你。话说回来,你收的这几名小小鬼奴本领还真不小,竟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能判断出谁是军中奸细,而你才终于能够醒来。”
夏和他一起看着前方:“你一会儿也要到前线去吗?”
驻军大营虽然是环湖而建,但周围各有地形,唯一空出的宽广平原之处,正好可以作为千万大军作战的场所。
而此时的双方,估计都已经默认把此处当作主战场了,因为从瞭望塔高处往大平原上看去,完全可以看到幽水潭那边也同样有数之不尽的冥兵在向着那一片开阔之地涌出。
夏绮莉刚刚听一名负责传令的士兵说,何莉娜他们南山军部的主将李三笠,已经和敌方想要前来破朱雀阵的十密将军对起阵来,胜负仍然未知,只知道一队又一队的兵将,都要向着那一个不可知的战争未来踏进。
墓天霖望着远方的湖面,向她坦言道:“本公子并不用去前钱督战,听大帅背地里说,这是父王的命令,告诉他,我只需要在后面参加支援和指挥就可以了。”
“那也是,你毕竟是冥界的储君,战争这回事,没有人能说得准福祸,要是你在前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想修罗王陛下一定会悔恨不已。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他宁愿死去那个人是他自己吧。”夏绮莉有感而发地说。
墓天霖却苦涩地笑了笑:“你们这些外人,始终不会了解我家老爷子,要知道,他堂堂修罗王的身份,也只不过是龟缩后方才轻易得到的,他可从来没有上过前线的战场!百年前冥界一统大战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师父每次事必躬亲,奋勇当先,这个天下如何能得,这些你可知道?”
夏看着他激动的模样,不由有些感慨:“就算陛下不交给老师,老师自己也必然会去险境中夺取胜利啊!”
墓天霖冷笑了一声:“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戏师的的确确是一位厚道的长者!但父王他自己打的什么主意,没有谁比我更加清楚。要知道,父王在生时曾经身为一国王子,被人在争储暗战中毁去一切之后,便长年隐居在修罗山,说得好听一点是独善其身,说得不好听就是贪生怕死。”
夏绮莉闻言一惊,定定看着他,他却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这种表情,满不在乎继续道:“我还记得那一年,戏师来到修罗山,问我们要不要统一天下。
起初父王是一直秉着逐客之念的,但戏师承诺了,不会让我们修罗殿里损伤一兵一卒,加上我极力劝谏,父王他才勉强答应开战,而后来的一切战事,几乎都是戏师出面领军或是奔走寻找大将统领,修罗王?哼,他完全没有出什么力,江山就已经被别人给他打了下来。”
他说到这里,已经是气愤难平,但夏越听却越觉得淡定:“这些事情,师父也隐约跟我说过,只是,本就是师父先行作出的承诺,陛下不加作为,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墓天霖点着头,冷笑连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确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就像是我父王,明明恋栈权位,却又贪生怕死。而戏师那个人偏偏又太过高尚,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计较,就算送死,他也会帮着别人去……”
夏原本一脸无所谓,心理暗暗觉得墓天霖实在有些孩子气,但听到他最后这一句,双手指甲竟忍不住紧紧掐入手心,就连墓天霖也知道戏师的这种为人,如果有人想要他的命,是不是就会从他的这种品德上下手?
她越来越觉得师父的死不同寻常,也不知道这一战过后,能不能够收获一些更有用的讯息。
“跟随大势,本心而归。”
夏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这八个字来,这是她离开议会城的前几天,大议会厅中最善于帮人占卜命运的圣十长师之一烟长师,为她批出的八字箴言。
相信她只要按照这八字箴言行动,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
“照你所说,籽兰学姐他们队伍里的内奸,已经被她们三姐妹揪了出来,那也不用我多费什么力气再赶过去帮她们,过一会儿,我将跟着最后一队兵士进主战场去看看,如果今天还能侥幸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同你喝一杯酒,可好?”
“嗯?”
墓天霖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