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汉只觉天空陡然变暗,剧烈尖锐的风暴毫无征兆地从头顶扑将下来,劈头劈脸将他整颗脑袋包覆了进去,他运用自身的冥源抵挡,忽就感觉冥源所出遇上了另一股极其强劲的冥源。
“是什么东西?”
巨汉愤怒地吼叫道,躲藏在风暴里的男人施施然落到地面,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某家无礼,你这半点规矩也不懂的野小子,今日恐怕得叫你李爷爷教会你究竟该怎样在战场上问人名姓!”
巨汉怒目横瞪了那人一眼,语气极冲地道:“老子哪里有空管你姓甚名谁?只要将你揍成一坨肉饼,老子心里自然痛快可就够了!规矩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这种行将消失的老鬼慢慢去研究吧!哈哈哈……”
那男人摇了摇头:“所以某家常说什么呢?现在的后生晚辈真是不懂礼貌为何物,对待那些从不懂礼的年轻人,某家一向只有用些特殊手段,才可让他们乖乖接受祖宗留下来的这些美德罢!”
说着,他将自己的一副巨大战斧在胸前相互重重一撞,由近至远的山峦之间,顿时只能听到一阵阵金铁重击的沉闷巨响在回荡来去。
巨汉却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要是老子原先的铜锤还在,一定要叫你知道,这种巨型兵器,都是你们这些老东西玩不了的东西,可惜老子铜锤被毁,锻造铜锤多少也要十数载春秋,今日只得赤手空拳,让老东西尝尝老子的厉害了。”
他说话间,一双拳头已经舞得呼呼直响,脚上踏着纷纭流星步,以长剑之姿、雷霆之势猛然撞到男人腰间。
“啧啧,真是大言不惭的后生小儿,想必你生前肯定定是个爱惹火头的混账东西吧!也罢,某家索性代尔长辈,教导教导你从今往后应该怎样尊重长辈!”
男人将双斧一合,斜身斩向巨汉头颈,巨汉却并不避让,只顾死戳入男人的腰胁,双方都知道,如果不去格挡对方的招数,那么自己很容易就命丧当下,可双方之间,似乎又有一种默契,让他们都不去理会对方的杀着,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打败对手。
这不过是战争中的一种常态,尤其在双方都是高手,且双方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就更是普遍,身为一名合格的战将,如果不能对自己的实力有充足的信心,那么他就不会踏足战场。
这样看起来似乎是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人人都觉得自己必胜,那最终失败的却又是谁呢?
其实这并不能算什么问题,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单单比拼信心、勇气、魄力甚至计谋都是毫无意义的,最有效的胜利筹码莫过于力量,只有真正具有强大力量之士,才有可能是最终的赢家。
而对自己怀有强烈自信的勇者们,最后也只能依靠手腕上那一点本领,让自己的头颅在战争结束之后,仍然保持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双方的杀着即将碰到对方之时,二者突然同时向后退出数步,这种退不同于人类的快速后退,而是类似漂浮着倒退。
在倒退到一定距离时,双方又都同时停了下来,男人看着巨汉,目光如炬:“你不是普通的入侵者,某家乃修罗殿前八兵之一——拳兵:李吉恩.莫亚夫是也,来者何人,报上姓名,也为某家斧下亡灵账册贡献一笔生意。”
只听巨汉笑声如雷:“原来是小小兵王,不自量力地也敢来和老子叫阵,修罗山的家伙若都是你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等何愁不能破你城池,掠你疆土!哈哈哈……”
李吉恩容色一整,原先他以为这些偷偷潜来的家伙只是鼠辈,听这巨汉的口气,分明就是敌对的势力,李吉恩进入修罗山成为护殿八兵只是近百年来的事情,因此没有见过幽水潭那一方的战将并不稀奇。
但幽水潭是修罗山目前唯一的对手,听这战将的口吻,很明显应该就是来自幽水潭的人,且日前有人来告知修罗王,说幽水潭即将起兵,修罗王也特地嘱咐他们加强关注,故而这巨汉一出现,李吉恩就多留了只心眼。
“你是幽水潭的反贼?”
李吉恩觉得,试探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而巨汉想必也是一样的想法:“幽水潭九幽十密的光密使君——张自尝,正是你老子我,今天不怕你凭实力拿走老子的脑袋,就怕你没本事跟老子干十个八个回合!”
光密使圆瞪着眼睛,眼珠子上上下下转动了两圈:“林子里的伏兵你大可以一并叫出来,看看你老子我怕不怕。”
李吉恩得他承认,心中反而镇定了许多,李吉恩确实是后来的,在百年前的冥界统一大战后,不仅幽水潭联合军的众王兵将失去甚多,修罗山这方同样损兵折将无数,近百年间,一些新鲜的将士冒起很快,勉强填补了当年大将强兵的空缺,李吉恩就是其中一员。
修罗山八兵六将四君子,首当其冲就是八兵,每兵便是一名冥源强大有勇有谋的兵王,兵王之力,可拔山兮可盖世!在冥界中,几乎没有谁不知道,整座修罗殿就是在兵王、神将、智君子的重重保护之下巍然而立。
光密使君张自尝久居幽水潭难道就不知道吗?当然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本是光属性的冥源者,没有负向的阴性冥源,所以此战并不能说是十拿九稳,不过,他倒是知道李吉恩,源能属性以水为主,擅使一对大板斧,在近几十年间,算是崛起相当快的兵士之一。
两条身影很快又撞到一起,这一回,站在林子里静观其变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