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达达』标牌的巷子口,一条体型胖胖的本地土狗摇着尾巴从正面经过,里面传来年轻男女争执的声音,它只是转头瞄了一眼,又事不关己的走开了,赶着去参加附近几条巷子家犬联合举办的大型斗殴会。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当夏看清这是自家的门的口,她拍打着还在胀疼的脑袋,气呼呼揪着东道的肩膀质问。
东道偏过头瞧着她:“你以为我愿意背着你大老远做公交车来这里吗?谁叫你一直不肯醒来,我还以为,你想做只缩头乌龟直到寿终正寝呢!”
说完话后,他适时地在夏一巴掌还没扇过来之前,将夏丢在了地上,夏双脚一稳,总算没有摔得太难看了。
这时候,门里的夏家二老似乎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莫名其妙地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空空如也,根本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他们以为是过路的小年轻在胡闹斗嘴,就没有在意,关起门准备收拾午餐后的餐桌。
而此时,在巷子口猛喘着粗气的三个人,看见二老并没有追出来,总算放了心。
等气喘平复了些,夏看着东道和都龙:“谢谢你们叫醒我。”
都龙害羞的摇着头:“不不,其实我没有做什么,是东学长……”
夏绮莉疾速靠近东道,斜眼乜着他,东道知机地后退了两步,背脊刚好贴在墙上,僵笑着高举起双手,被夏绮莉两只手一起围在当中,虽然他是俯视夏的角度,但气场却比夏差得太多,感觉上被眼前的小个子女生压得大气也不敢出。
夏瞪着他:“你怎么知道要送我回来?”
东道无辜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是做梦,昨晚你不是给我托梦呢嘛。”
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之近,近得连相互之间呼出的气息都缠绕成了一团,夏瞪着他看了半天,一个拎着袋垃圾过路的妇女,边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边咂舌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哪……”
夏看着妇女避瘟疫一样离开的背影,真想把她抓回来好好解释清楚,她和东道只不过一个是审问,一个是被审问的关系,可现在她连这种最基本的小事也做不到了。
“你要去哪?”
看着她满脸失落地垂下双手,转过身头也不回朝与公交车站相反的方向走去,东道在后面赶紧问她。
只听她不咸不淡回了一句:“你们走吧,我现在已经没有源力了,说来也只是个废人,我不会再回澜城了。”
东道向一直站在旁边发呆的都龙使了一个眼色,都龙甩了甩头,会意地快步追上夏,对她说:“虽然你没有了源力,但是也可以像我一样在澜城学点文科的知识,只要转到文科院就行了,不必这么悲观啊!”
夏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们的情况并不相同,我不会再回澜城了,余下的东西让籽兰学姐她们帮我保管吧,现在的澜城也不需要我了。”
东道重重拍了一下墙面,声音略大地说:“你这样算是自暴自弃?”
夏揉了揉头发,不想再和他争执下去:“随你怎么说吧,我现在并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们一声罢了。”
都龙拉住她的衣角,继续劝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有没有源力真的那么重要吗?按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应该快点退学,回到我们平乡去安安分分种田就好,何必要留在澜城辛苦学习、遭人白眼?”
夏被他说得怔了一怔,随后摆手:“都龙,你知道,我并不是在歧视你没有源力,事实是我现在也变成了没有源力的人,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自然觉得无所谓,但从有到无所经历的那种心理落差,我还没有准备好完全接受,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时间。”
她话都说到这种份上,都龙也不知该怎么接下话去,在她转身的时候,虽然很想马上将她留下,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望着她亟待离开的背影出神。
东道忍不住又说话了,尽管他此刻也清楚,夏的决定不会改变:“你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你想知道的答案,东学长,先前我脑子里想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只好劳烦你帮我办妥吧!现在的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东道紧了紧齿根,低声道:“你就算什么,丢个烂摊子给我收拾吗?”
“话说我是第一次这样拜托学长您帮忙吧,我保证,也是最后一次,今后我的世界不会再有这样需要学长亲自出手的机会了哪,希望学长多多见谅。”
说完这句,她已经走过了巷子的拐角,东道忽然大喊:“夏绮莉,自己的破事儿自己拾掇!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就死心了吧,一次也不会!”
都龙看着东道的样子,很奇怪,平时待人温文有礼的东学长,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夏的事情,就会火冒三丈,情绪总是在大幅的起伏变化,很少有平和的时候。
回城的公交在龙珠巷公交站牌附近停稳,都龙和东道跟着人流一起涌入了车中,两人坐在同一排上,交谈起来当然更加方便。
都龙侧过脸,小声问正在开窗的东道:“学长,真的不管她了吗?”
东道没好气的回答说:“是我不管她吗?明明是她不让我们去管好不!”
“可她现在没有……”他更加压低了声音:“没有源力,在外面胡乱的跑,以她的性子,万一再得罪了谁,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啊。”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东道刚才忙着跟夏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