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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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魏妍给更生凑足了几千元钱,支持他去武汉赴会,而更生还诚惶诚恐,感觉这个恩情太大了,生怕有所闪失,反会对不起她。只是,这时魏妍也怂恿他去,告诫他即便上当受骗也在所不惜!这可让更生站在了十字路口,他怕去了得不偿失,又怕不去真错过一个机会。于是徘徊了好一阵,最终狠了狠心,怀攥那笔巨款,还是来到了邮政储蓄。好在邮电所也在旁边。
按照“邀请函”上的规定,他必须通过邮政储蓄汇款,等对方确认到帐后才表明他有了“参会资格证”。尔后,他还要邮寄个人材料,包括自拟的作者简历和照片等,于是他从邮政储蓄又转到邮电所的邮政专柜来办理快递。
在邮电所,这对他可有很深刻的记忆。他想起以往来这里邮寄稿件,认识一位老邮递员。而这位邮递大哥竟然是个文友,论资格他可算是文学“先驱”,他的许多论述和经历对更生而言简直成为经验之谈。如今更生心里纠结,本来还想找他聊上几句,听听他的分析和意见,可不巧的是,当更生靠近邮递专柜,四顾张望,却发现这里换人了。现在坐柜台的是一个专业而认真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秀气,而且手脚麻利,工作起来有条不紊。一会儿她忙完别人,便问更生想办什么业务。可更生一边递上预备好的信封,一边困惑问:“女同志,这柜台换人了吗?原先那位邮递大哥怎么不见了呢?”
女孩反问:“你问的是谁呀?你跟谁熟悉呀?”
更生说:“以前这里有一位邮递大哥,我和他颇为熟悉。曾听他讲他也爱好文学,一度有过创作经历,这样他和我便算是文友。”
女孩说:“哦,我知道你是指谁了。他姓梁,还是我的师傅呢。梁师傅曾经爱好写作。可听他讲早又不写了呀!”
“可他一直对文学动态很有见解。我曾经听过他的高谈阔论,而且他的许多预见和判断都被现实所证明,以至我的遭遇都毫无例外地被他不幸言中了。为此我若见到他,真想再向他讨教讨教呢。”
女孩说:“可是他现在都调了工作,被提升邮局干部了。他表明以后只会专致邮政事业,再也不想去搞什么文学创作。而我认为他这种改变肯定是对的,那时他要不知难而退,非认准文学这条道路走到黑,恐怕他也就没有今日之出息啊!”
更生好似觉得这句话在掴自己的脸,不由面红耳赤,点头应承道:“这话似有些道理,也许真是他明智,及时刹车调头,才不至于掉下悬崖峭壁。可我就很不幸了,我似乎仍在这条路上不知悔改,勇往直前,直等被摔得粉身碎骨也永远不知道回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真是佩服那位大哥,所以才有心向他取经问路哟!”
女孩说:“现在只怕他可没闲功夫管你那些破事了,他都当官了啦。只是我倒瞧你一脸愁容,疲惫不堪的,莫非都是被文学累的。——喂,我劝你也该趁早回头,回头是岸嘛!”
可更生却摇头,倍感凄凉说:“我……我怕是走进了沼泽地,被泥浆粘住了双腿,想拔都拔不起来。可不?以前我搞创作只是倾注精力,呕心沥血;而今只怕不够,还必须往里面投钱呢。你说我都在干什么事?只怕我在这块泥潭当中已是越陷越深啊!”
看得出更生对此被所谓的“邀请”和汇款参会并非没有顾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女孩又问:“喂,你在嘀咕什么呢,我可没太听明白。只是现在问你,你还发不发这封快递呀?”
更生忙又省悟道:“哦,发、发吧。你不瞧我跪都已经跪了嘛,又何必在乎一拜呢!”
女孩再催促:“那交出你的身份证,现在按规定,寄件是要做实名登记的。”
更生还好奇问:“怎么又有这种规定了?那我掏给你吧。”
说着他在身上摸索。可待女孩接过他的身份证,却在反复颠倒地看了几遍,竟满腹狐疑地问:“喂,这是你本人的身份证吗,你也叫徐更生?”
更生说:“对呀,身份证哪会有假?名字更不会错。”
可女孩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只是我很奇怪。因为不久前来一个男子发邮件,我同样要求他出示身份证。而他掏出来的身份信息基本和你一样。他也叫徐更生,想来这同名同姓的倒都让我有缘撞见了。”
“同名同姓?有这么巧吗?”更生好生奇怪。
“我也觉得有些巧。”女孩继而说,“不过我瞧那人掏身份证时一点都不爽快,我几乎怀疑他是假的。”
更生问:“那你没仔细看他的长相是否与身份证相符?难道他长得也像我么?”
女孩说:“这个我认真看了。他年龄和你差不多,好像住址属地都和你差不多。而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恰是他本人长相,但他长得浓眉大眼、肩圆背宽,岂像你一脸清瘦,像个病人?”
更生反感兴趣,忙又问:“那你能再描绘一下他的情况吗?”
女孩瞥他一眼,不由嫌烦道:“哎呀,我又不像你这种会写作的人,能那么细致刻画一个人的形象;我都跟你讲得够详细的了,总之他就不是你。”
说着女孩自顾去办理邮寄手续,还让更生交了钱,待将一切办妥,又将身份证扔回了他。
可这时更生仍在想那个同名同姓的人,他觉得也太巧了,巧得他都开始要否定自己。乃至从柜台上重拾身份证,都不相信自己似的,竟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