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江不熟悉黎县的路, 导航也不准,他问了好几人才终于找到了黎县希望中学。
时隔年, 学校已经完全不是他看过的照片上的样子,校门重建了, 现在气派了不少, 教学楼也都是建的,另外还多了好几栋建筑。
段寒江开着警车没好直接学校门口, 拐了个弯靠在了路边, 莫望舒给他的档案里有学校的介绍, 只是相当敷衍, 基本就是从学校的宣传直接扒下来的,对他来说大多都是废话。
他随手翻开了一篇,打开就是黎县希望中学成立于多少年,经过了什么样的发展
段寒江视线一闪,又倒了开篇, 重认真地读了一遍, 黎县希望中学初由朝阳希望公益基金资助成立。
“朝阳希望公益基金”他意味深长地吸了口气, 那不就是唐伟明现在的单位
段寒江感觉心狠狠地一跌, 有些明白唐伟明为何如此大胆, 又为何能够轻易脱身了。
“桩子, 你又来接娃啊这才上午”
段寒江突然听到车外有人对他喊, 他透过窗看去出, 一位穿着军大衣的老人站在车门外, 然后看到了老人背后的小卖部。
“叫你呢你又偷懒, 老汪不骂你啊”
段寒江想到莫望舒提的在学校外面开小卖部的退休警察,他再打量了一遍车外的老人,对方很明显是认得车,把他当成了常开这车的人,语气不只是认识开车的人,还认识开车人的领导。
几结合起来,车外的老人显然就是莫望舒说的退休警察了,他本来也打算去探望一下,现在下好省了他去找人的时候。
段寒江打开车门下车,老人看到他惊奇地问“桩子呢你是来的没见过你。”
“他没来,今天这车我开。”段寒江扮演起了刚调来黎县的人。
老人嫌弃地对他说“你是从南方来的吧,穿这不冷啊年轻人”
段寒江本来就冷,被一说冷了,不自觉地抖了抖,道“大爷,您真有眼力,我看着就像从南方来的”
老人对他哼了一声,“嘁,我们北方没你这么作死的进来,进来暖和一下。”
段寒江没客气地跟老人就钻进了小卖部厚厚的门帘里,里面烧着暖气,他感觉牙齿终于不抖了,但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喝一口”老人给段寒江倒了一杯二锅头。
段寒江一口闷了,坐到炉火边上,老人拉家常一样地问他,“小伙子,你好好的南方不呆,来这种小地方干什么啊”
“上头把我往哪儿调,我能说什么,这不也没办法。”段寒江的语气实在,像就他真是个实在人一样。
老人理解地说“说得也是,我们这种底层的警察,哪儿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段寒江立即惊奇地看向老人,“大爷,您以前也是干警察的”
老人笑了笑,“可不是,在黎县这个地方干了三十年,脚都生根儿,出不去了。”
“能在一个地方干这么久,也是挺厉害的大爷,您对黎县就跟自己家似的吧没啥您不知道的”段寒江庞大的聊天库存,什么对象都能陪得住,别说是个退休的老警察,就是对方是个当了半辈子媒婆的老太太他也能跟人聊半天,还能聊得对方乐呵呵。
老人在小县城当了半辈子警察没别的能吹的,就是对黎县的边边角角都能如数家珍,段寒江这马屁完全拍对了地方,不用段寒江问,他自己就滔滔不尽地说起来。
“那可不就是,别的我不敢说,这黎县真没我不知道的事。就拿我这背后的学校来说,换了几届校长我都知道。”
“换了几届啊”
段寒江脱口就问,老人没料到他真对换了几届校长感兴趣,不过他不是吹牛,是真知道,得意地看着段寒江张口就来,“换了七个,不八个吧,长的七年,短的才不到一年。”
“这学校也二十多年了吧,二十年前的校长,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姓,姓唐他就是时间当得长的校长,他当校长的几年不太平,学校里老出事。”
段寒江暗暗在扬唇,嘴上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二十年前,好像出过一次传染性流感,全国都在闹”
“可不是,当时就这学校里发生了病例,全校都隔离了”
“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的,市里派了人来给全校的人体检,结果还体检出事了。”
“什么事”
老人顿了一下,“有两个男学生被人开过后门,事情闹得挺大的,好歹抓到了凶手,是一个老不死糟老头,能给两孩子当爷爷了。”
段寒江眉头轻轻一敛,问道“这案子,您参与了吗”
“怎么没有,县局里那时就那么几个人,而且是当时市里来给学校里的人做体检的医生发现的,市里领导都知道了。”老人说起来唏嘘。
段寒江又问老人要了一杯酒,老人提醒他,“小伙儿,你再喝就是酒驾了。”
“差忘了。”段寒江还是把酒喝干了,然后问,“那后来呢怎么抓到凶手的”
老人抬头望天花板地想了想,“怎么抓到凶手的,我记得是那个老不死不怕死,知道警察在查,他还敢动手,结果被发现,后来他就自己认罪了。那个老不死的经常在学校里收垃圾,把学校摸得跟自己家一样熟,要避开别人轻松得很”
“被人发现亲眼看到他在”段寒江怀疑地问。
“那倒不是,那两个学生住在学校,那老不死半夜去掏那孩子被窝,你说能干什么好在那天孩子没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