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曼花了千年才让至空的根骨、脉象、气机重塑,不过半月,体内之气便紊乱至此,都不知他如何架云回来的,若是一不小心跌下去,他又到何处去寻他,又如何跟她交代。
梭曼叹口气,望着面唇无色的至空,无声。
“禀先生,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无名山九灵。”
扶余乃赤狐一族最为偏远的居处,环境颇恶劣,生灵又少,近千年诸多修炼有所作为的狐狸都搬离此地,梭曼倒也落得个清净,狐狸多的地方他也觉得烦,吵吵闹闹不得安宁。以前此处还有与他来往之人,近千年来门可罗雀凄凄凉凉,不免微微一愣,拂袖道:“可曾说旁的?”
再瞧扶余山曼若洞唯一的小狐妖哲逸眉梢眼角皆是喜色,显然是因着许久未见到除了他以及至空之外的面孔,不免喜悦和新鲜,“她道认得云末姑娘…”
梭曼凝神,认得云末…无名山来的,该是云末还是猴子时的相识,哲逸又喜冲冲道:“先生,那女子甚是好看。”
梭曼一笑,坐下来,“请进来吧…到正堂去。”
哲逸欢天喜地去了,梭曼无奈摇摇头,到底是几百年道行的狐狸,性子仍不够沉稳,转身将一粒丹药喂于至空,移步于正堂,又念道所识之人之妖中,除过一个至空处事沉稳性子又是不言不语的,再就是那个猴子了,就是天塌下来她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见慌乱。
梭曼认得云末的时候,还是云末刚幻化成形的时候,梭曼读了些邪书正好遇到空有一千年修为却不会用的云末,动了坏心思,使了法术拿她修为的时候云末现了原身冷着眸子看着他,问了句:“白拿到手的有意思么?”
那双那么大的眼睛,眼里淡淡的,像天上的月亮,清清亮亮。
唯一见过她慌乱的时候,怕还是千年前至空倒下去的时候,她一向清亮淡淡的眼里突的慌乱无措,掿霜云剑的手依旧挥动着,精于剑术的她出招百回却无一剑中伤旁人。她一袭素衣被鲜红的血浸染,如云长发飘散。
“先生,先生,九灵姑娘到了。”哲逸唤了好几声梭曼才应,泪眼婆娑的望着站于堂中的九灵。
梭曼只觉得丢脸,拭了拭眼角提声道:“九灵姑娘来此何意?”
九灵眉心正中鲜红一颗美人痣,煞是妖娆动人,眉眼上扬,姿容胜雪,身姿妖娆。她轻轻吐气声音清脆答道:“近日来耳闻天上在找前妖王之子。”
哲逸奉了茶,又含着笑看一眼九灵退下了,梭曼不动声色道:“噢?在下孤陋寡闻不知此事。”
九灵媚然一笑,道:“这曼若洞可不止你和那小狐狸住着吧。”
“莫说一个,便是千百个住在这我也说了算。”
九灵收了笑,“不同你绕这许多圈子,我便是前来寻藏在你这的那位的。”
梭曼心头一惊,莫不是跟了至空回来的,至空回来后便晕倒了,难不成是被发现了?面上神色平稳自若道:“我这洞里藏着的?哦?难不成姑娘对在下新收的暖床感兴趣?姑娘若…”
“莫说那哄孩子的…我来找,”九灵忽的压低了声音道:“前妖王之子!”
梭曼眉心蹙起,在笑的妖媚的九灵脸上定定瞧了几分,心道:她道认得云末,难不成这是个幌子?又认真瞧了几分,是有妖气的,并非是某个神仙幻化的,那她是何意?
提声道:“九灵姑娘寻错地方了,莫说在下这道行尚浅的狐狸不曾有幸见过前妖王之子那般的大人物,就是有幸见过也万万不敢同天庭作对私藏。”
九灵又是朗声一笑,眉间红心越发衬的她容貌艳丽,她道:“千年前十万天兵围剿云浮鼎,先生可在场?”
纵是梭曼这头在世上行走几千年的滑头狐狸也坐不住了,他面色一变…云浮鼎一战,莫说有千百年道行的妖精不知,就是天上诸多神仙也未必听的一星半点,若说堂中这位是听闻云浮鼎之事梭曼决然不信。
“云浮鼎?何事?”梭曼眼眸面露杀气,九灵了然一笑,道:“千年前被围剿的那位,想必便是天庭苦苦寻杀的前妖王之子。”
梭曼垂眸,手搭在椅子上,理了理衣衫,回道:“姑娘聪明,还知道些什么不妨说于我这孤陋寡闻的狐狸听听。”
“八万天兵折损,后头来了个大神仙,听闻用了个甚厉害的阵法,那前妖王之子败了对还是不对?”
梭曼不语,杀心已动。
九灵继续道:“那前妖王之子败了,根骨俱断气息全无,只留了具**可对?”
“天庭以为已然杀了他,便乐的悠闲了一千年,可近月来,又大肆杀了妖界诸多修为卓然者,若说旁的,我定是不信。”九灵一双眼睛望着内心诸多思量的梭曼,后者一笑,“姑娘又何以为天庭翻天覆地找不到的会在我这?”
“我看到他了…现下想必在某个洞里安然藏着吧。”
梭曼双眼凌厉,一记十成力的狐狸掌,九灵闪身一躲,梭曼袖间变化间出了诸多看似软绵绵的细金针,九灵长袖一展皆收于袖中,接着媚然一笑,施以一记迷幻术,梭曼有几千年修为,虽不是刻意修炼但对付九灵绰绰有余,他又一记狐狸掌,九灵便是再躲闪不过,必死无疑。忽的梭曼看到一脸冷淡的云末,站在他眼前,站在他使了狐狸掌的方向,他双眼攸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