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杀汉奸!”
长矛手从两侧冲出,手中矛枪斜指,已然是战吼出声。
“杀汉奸,杀汉奸!”
数百长矛手列阵而出,他们徐进极快,对着落马的士兵就是一阵乱刺,骤然被打击的骑兵乱做一团,被硝烟和枪声惊了的战马四处乱窜,许多汉军骑兵还没有安抚好胯下战马,就被围上来的长矛手刺成了血葫芦。
侥幸没有被击中,还能控制战马的士兵哪里还管什么阵列,纷纷拉起缰绳就是像后奔跑,全然没了刚才进攻时候的嚣张跋扈。
祖泽润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等到跑回本阵,回身清点,方才跟自己出阵的千余精骑,此时只剩下了三百余,过半被两轮齐射和后来的长矛手冲击给杀死,其余四散而逃,此时正北乌穆和武行率领的精骑追杀,属下散落了一地,祖泽润心中可谓滴血,这些士兵都是关宁军中的中间,是祖家在清国安身立命的本钱。
“卑职大败,请将军治罪。”逃回中军的祖泽润跪在地上请罪。
图尔格看了一眼新军营的阵列,说道:“祖将军轻敌了,谁也没想到这东番岛夷如此阴险。”
“将军,东番岛夷阵型严整,士气高昂,看来不是能一击即溃的。”孔有德在一旁说道。
图尔格点点头,说道:“敌人中军我已经试探过,山顶有红夷炮十数门,其中过半可射三里,其余也是威力不凡,簸箕山山势陡峭,且有巨石、冰窟、树林阻隔,不利于大军推进,所部是巡抚标营,马步参半,已然是占据了地利。”
说完,图尔格看向了何洛会,何洛会叹息一声,说道:“敌人车营阵列甚严正,火器极多,大小火炮不下百门,我率数百骑兵冲杀,未曾触及敌车营,就是损失百余。”
防守簸箕山右翼的车营是来自即墨和文登二营,其车营也是临时组建,把辎重的货车全部调给他们,主帅也是曾樱亲自挑选,倒也贯彻了曾樱死守的命令,其把各式车辆横摆开两列,全部使用地桩,车辆之间还以铁链栓锁,不足之处,用木料和大钉钉封,前排战车,上树挨牌,下用土袋,中间布设火炮,而后排下面不设土地,方便前排士兵逃回。
这二营兵马火器甚多,主要原因是莱州湾大胜,舰队缴获了太多的舰船,虽说不是西式船,但是大明早早认识到火器在海战中的坐于,所有战舰上都有各式火器,大大小小的佛郎机缴获数百门,挑选了好的编入车营之中,东虏靠近,火炮连番施放,且不说效果如何,上百门火炮接连打响,气势极盛。
“岛夷这长枪、火铳和火炮,专克骑兵,还是以火器制火器,恭顺王,还是劳烦你出马了。”图尔格微笑说道,他看了一眼狼狈的祖泽润,笑道:“当然,也不能让你单打独斗,祖将军麾下也交由你指挥,破开岛夷防御。”
孔有德只能领命,对于进攻东番防守的一侧,孔有德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敌人中军占据了地利,车营火器众多,过于难打,而东番只有步兵阵列,并没有什么难缠的工事,而那一侧空间充足,地形平坦,既利于展开兵力,也方便施展火器。
很快,孔有德接手了图尔格麾下超过一半的兵力,汉军旗加上支援过的满蒙士兵,超过了六千人,而图尔格已经与孔有德约定,在其主攻的时候,其他两个方向也会发动进攻。
而孔有德的进攻节奏非常缓慢,仅仅是一个展开兵力就用了两个时辰,当他麾下的红夷大炮将十斤左右的炮弹射向新军营阵列之时,太阳已经西垂,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就要黑了。
李明勋看着迫近的汉军旗,略略点头,说道:“孔有德倒是一个持重的,就打一仗,赢也罢,输也罢,天黑就停战。”
“只可惜又是汉军旗,啧啧,真想和那群东虏真夷较量一番,好好杀几个真夷。”高锋有些失望的说道。
李明勋哈哈一笑,并不没有答话,他知道高锋对真夷的执着,这与明军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好像杀一个真夷能顶上十个汉军旗一般,而李明勋却对此不以为然,如今汉军旗早就不是创立之初用包衣奴才武装起来的军队,其中夹杂了太多的关宁军、东江军,那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并不比任何一个真夷差。
轰轰轰!
孔有德麾下的红夷大炮不断开火,炮位在阵线两里半之外,射过来的炮弹很有准头,显然在战争中,东虏已经有了一支素质不差的炮兵部队,第二轮齐射的时候,炮弹就击中了步兵的阵列,九斤多重的炮弹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形成了跳荡,带走了两个士兵的性命还有两条小腿,从未遭遇过炮火轰击的步兵阵列有些混乱。
李明勋看了被击中的缺口,把士兵混乱的细节捕捉到了眼底,新军营的训练中,会用骑兵模拟冲锋,也会安排步炮协同,但是不会真的让火炮轰击阵列,士兵自然有些害怕。
“罢了,让重炮上来,看看能不能反击到敌军炮位。”李明勋有些无奈,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方阵就这么挨火炮。
李明勋所说的重炮来自重炮营,重炮营编列十二磅和六磅两种火炮共计十八门,因为两个新军营都有四磅炮,所以大部分的重炮都在簸箕山上,协助防守即墨营和文登营,李明勋只留下三门十二磅炮。
与海军要发展的铁铸重炮不同,陆军的十二磅炮仍然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