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建功,帝国皇室的态度很复杂,一来这种家伙确实对帝国政治起到了监督的作用,二来确实让人不舒服,需要时不时的防备其下黑手。
李昭承这次带郭建功来海外做随军记者,可不是想用非常手段终结他的媒体生涯,而仅仅是收拾一下他,为拿他没有办法的父亲出口恶气。
李昭承也没有用什么不法的手段,就是把郭建功带在身边,让他不能享受原本的生活,而是要与他这个皇室子弟同甘共苦。
其实郭建功不想来,他在申京呆的好好的,就算想找茬,也没有不远万里到海外来受苦的道理,但架不住李昭承给其戴高帽,一口一个为民请命,一口一个深入基层,在郭建功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李昭承就让人给他造势,弄的郭建功不想来都不行。
“那可不行,咱们这支军队谁都可以缺,却是唯独缺不了我那建功兄。”李昭承笑着说道,他想了想,对张同吩咐了一个好计策。
最终,郭建功也没有躲开前往益州募兵的差事,在他所在的旅馆,李昭承安排了一次防火演习,却在郭建功所住的二楼房间窗子下面停了一辆粪车,旅馆里烟尘缭绕,众人大呼救火逃命的时候,郭建功却苦于自己在外面锁了房门,只得从窗户里跳进了粪车里。
倒也因此,北上的船耽搁一个多小时,让他在澡堂里清洗了几个来回。
益州城外七里坪。
这是一个小村落,坐落于一片平坦肥沃的土地上,地里绿油油的,种满了蔬菜,七里坪因为靠近益州城,靠着向城里输送新鲜的蔬菜过活。
李昭承骑着马,与包括郭建功、热普和张同在内的六个人进入了村子,村长听说村里来了贵人,从家中跑来,李昭承问:“老伯,知道田木三郎家在哪里吗?”
“您说的是那个日本人吧.......。”村长问道。
李昭承点点头,村长靠过来,低声叮嘱说:“可不能这么说,上面有吩咐,不要总是说人家是日本人,现在他就叫田木。”
“得罪了,我们是来找田木的。”李昭承说。
在村子东面的一处新宅院里,李昭承见到了田木一家,这一家就是当初奔马在日本人占据的棉田里抓到的俘虏,在一切审问完后,益州当地驻军就地安置了田木,那个孩子虽然原本是他的主人,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儿子。
因为还要备询,所以田木一家被安置在了七里坪这座益州附近的村子。
田木一家显然是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原本安置他的只是村子里放置机械的一间工房,田木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已经开始在改建扩建,甚至于还有一间红砖砌筑的瓦房已经搭建好了主要建筑。
田木看到来人,有些害怕,李昭承对他说道:“你不用过多担心,我们只是来询问一些情况的,你已经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不会改变了,日后你就在这里生活。”
“可是我没有身份证件,大人。”田木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我会为你解决的。”李昭承说道,心里记下这件事。
田木一听,欣喜若狂,在院子里张开桌子,烧水沏茶,李昭承倒也不嫌弃,坐在了木桩制成的凳子上,但郭建功却是浑身的不自在,这里的烟火气和土腥味让他浑身难受。
“大人,您想问什么?”田木问。
李昭承指着身后的郭建功和热普卡提江说道:“这两位是来自大城市的记者,他们对北方边境地区日本人割据叛乱的事感兴趣,你是从那里来的,他们想知道那片棉花种植园里的事情。”
“什么事情?”田木更是不解了。
李昭承一时也想不出问什么问题,热普卡提江接口问道:“任何事情都可以,比如你们吃什么,住在哪里,平时都干什么之类的。”
田木微微点头,稍稍放心下来,他以为对面要问自己一些军机秘闻之类的,因此忐忑,主要是他对这些知道的不多,生怕回答的不满意,惹恼了这些贵人。
“我原叫田木三郎,是种植园管事木村大人的仆人,我是帝国三十九年来到这里的.........。”田木三郎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是江户人,父亲是一个佃农,因为家里兄弟多,所以十二岁就到工坊里打工,当了一个铁匠,只不过因为来自海外的铁制品物美价廉,冲击了当地的锻造业,所以田木三郎未曾出师,就失业了。
此后他去了江户港,在码头打工的时候,看到了葡萄牙人招工的简章,当时是有出身武士的人在主持那件事,田木觉得,既然武士出面,那就没有问题了,于是坐船来到了巴西。
在巴西受尽苦楚的他选择逃亡,一同逃亡的人把他带到了内陆地区日本人的聚集地,田木三郎被木村雄收纳,成为了他的仆人,而他现在的妻子,也是木村的仆人。
田木对于在棉花种植园的生活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在那里可以吃饱穿暖,作为木村的仆人,可以狐假虎威,还可以欺负一下种植园的黑人和印第安奴隶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权力yù_wàng。
他没有工钱,但却可以在管理奴隶的过程中发些财,木村甚至把他现在的妻子赏给了他,而没花一分钱。比之自年少时过的贫苦生活,种植园的生活还算不错的。
但在热普卡提江和郭建功这两个人眼里,田木的生活就极为凄惨了,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被奴役的奴隶,还要成为奴隶主的走狗戕害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