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队伍在哈密城休息了小半个月,一些身体虚弱,无法恢复的人就地留下,这也得到了本地官员的欢迎。实际上,这也是关西地区移民的来源方式之一。
而这种好事自然也不能只让哈密一地占了,吐鲁番地方在移民设施安置和移民服务上也有投入,因此也能从移民之中分一部分。
这一支移民团的移民是前往西津的,因此过了哈密之后,没有进入南疆,而是翻山进入北疆区域。在迁移过程中,巴格尔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人,这个男人出身底层,和穷苦的移民可以毫无障碍的交流,同时他也是帝国的高材生,是所有人向往的人。队伍里的官员、技术人员,还是普通的移民,都喜欢他,而他也是最忙碌的一个,走到哪里就考察到哪里,有时候甚至带上几个愿意跟着他的年轻人暂别队伍好几日,就是去看一下某座工厂,某个村庄。
“巴先生,让一下,靠边走。”商路上,随行的一个理藩院士兵招呼着骑马的巴格尔,巴格尔一直想着事情,在这人的招呼下才反应过来,远远就听到马蹄声,非常急促,到了近前,还有尖锐的哨音,是一支小骑兵队,在其军服后面还有两支小旗随风飘扬,身上配备风鸣哨,这是理藩院传令兵的打扮,按照规矩,在理藩院地界上,一切民用马骡、车辆都要为其让路。
传令兵疾驰而过,其中一个人看了巴格尔一眼,跑出去很久,又拨转马头回来了,那人问道:“是巴格尔先生吗?”
“我是,您是,我们好像见过。”巴格尔看眼前这年轻人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了,而且他发现,与其他传令兵不同,这人军装笔挺,气质不凡,而且说的是标准的官话,这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理藩院下级军官。
“在申京我们见过,我是夏文海,是英王的侍从。”夏文海说道。
“哦,想起来了。”巴格尔立刻想起,他在诏狱的时候,几个皇子经常来,英王李昭瑢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是这个夏文海伴当左右。
夏文海说:“巴先生,能不能劳烦您随我去一趟轮台,即刻出发。”
“这。”巴格尔犹豫,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请先生退避左右。”夏文海说。
跟在巴格尔身边的是移民团里的人,有大学刚毕业的青年,也有地质局的职员,还有两个胆子大会骑马的年轻人,都不是他的下属。巴格尔翻身下马,走到了夏文海身边。
“英王爷在轮台出事了,请您一定随我前去帮忙。”夏文海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出了什么事?”巴格尔问,他对李昭瑢观感不错,而也在孙为公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英王的评价,至少孙为公视李昭瑢为忘年交。
“英王爷被歹人劫持了。”夏文海说。
巴格尔不知道英王被劫持自己能做什么,但他知道,夏文海说了实话,自己就不能不去了,于是说道:“原本我们就是要去轮台的。”
“这我知道,此番东。
二人正说着,一大队骑兵自东面疾驰而来,正是护送移民团的骑兵队,有二百多骑,是把所有骑兵都调遣来了。
巴格尔立刻安排几个追随者就地等待大队,本人则上马,随夏文海等人前往轮台。
一路前行,没有丝毫停顿,天黑赶路凌晨时分,终于抵达了轮台。在十八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小地方,是当年西疆区的一个物资补给站。在帝国十五年的时候,迁移了一批塔吉克人,而塔吉克左右两旗也成为了帝国宗教改革试点地方。因为西疆的镇守将军驻地在伊犁城,实际是与北疆区域隔绝的,轮台就成为天山以北的经济和政治中心,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轮台这座城市已经有了近四万人,在西疆也是不小的城市了。
“曹将军,阿塔将军,木合买提先生,这位就是歹人提到过的巴格尔先生,真是老天爷保佑,我在半路上遇到了他。”一行人进入了绥靖公署,夏文海把巴格尔引荐给了三人。
公署内三人来头不小,阿塔是天山北路的绥靖将军,是本地的军政一把手。而曹将军则是曹松,他是帝国北疆镇守将军,刚刚卸任返京,听闻英王在轮台,因此想要一道折返申京,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木合买提是西疆区宗教局长,也是帝国天方教改革的功臣。
“真是老天保佑,巴格尔先生,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真的不好说了。”曹松直接握住了巴格尔的手。
巴格尔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木合买提安排他坐下,让人奉茶,然后对阿塔说道:“阿塔将军,把前因后果跟巴格尔先生说一下,无需隐瞒。”
李昭瑢是去年赶到的西疆区,其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南疆区域完成外藩改制。这里曾经是叶尔羌汗国的地盘,李昭瑢的母亲迪丽古丽曾经是叶尔羌汗国的公主。
别的地方外藩改制,外藩贵族要么因为抵抗锒铛入狱,要么上缴统治权,失去实权和领地。唯独叶尔羌故地一带是特殊的,在两条路之外还有第三条。
这种特殊不是因为李昭瑢,而是宗教因素。
在叶尔羌汗国尚未覆灭的时候,木合买提就与里什特一起搞了天方教改革,逐渐在西疆区推行革新派宗教。这种宗教简化了宗教仪式,减少了宗教活动,推动了世俗化。最重要一点就是割断了帝国天方教信徒与西亚天方教的联络。
一直到李君华兄弟两个下定外藩改制决心的时候,才发现西疆天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