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尔在李君威面前说着关于阿布奈的斑斑劣迹,更是让李君威更加确信要拿阿布奈开刀。
其实在所有外藩之中,阿布奈不仅是资历最老,血脉最高贵的,也是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帝国分封外藩,都是雨露均沾。不仅降等袭爵,而且按照规矩,嫡子都有继承领地和领民的权力,就算没有嫡子,或者只有一个嫡子,也至少有三个儿子继承。除非没有三个儿子。也就是说,当一个外藩大贵族死亡之后,他的领地和领民至少分三份,或许更多。
所以三十年时间,两代人就可以把大外藩变成小贵族,比如那个喀尔喀王,已经袭爵第三次,第一代喀尔喀王还有七个扎萨克,等到了第三代这一位,就只有两个,三千户领民了。
但阿布奈不同,这家伙到现在也只有六十岁,身体还挺好,纵然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已经有不少获得继承权,只要他不死,察哈尔部就不散。
说起察哈尔王的罪孽,巴格尔唾沫横飞,似乎永远说不尽的模样,李君威听的头也有些大了。
察哈尔王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李君威最终还是没有让他说完,而是问道:“巴格尔,你能找到对察哈尔王恨之入骨的人吗?”
“这样的人很多,在山西、河北和京畿,到处都有。许多外藩为了避免领民变成不归奴,也就是像您看到的那颜那样,额头或者手上被烙上烙印。但在阿布奈的领地,他会给一些欠了他债的人拴上锁链,会把yòu_nǚ挑选出来卖掉,抓住不归奴,甚至仅仅是领民出现在他的生活范围之外,都会被打断腿。”巴格尔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断说着。
乌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归正题,而巴格尔也不傻,他问道:“殿下,您说对阿布奈恨之入骨,这要达到什么程度呢?”
李君威说:“愿意离开家乡,丢掉工作,去申京,去告御状。”
巴格尔闻言一愣,继而说道:“这种人大有人在,但是我不认为我们能到御前。理藩院、安全局甚至连陆军的情报局都在我们之中安插了人手。或许刚刚进入边墙,就会被抓住,劝返,甚至直接被遣送回原籍。您知道的,不归奴最怕的就是被送回火海。”
李君威则是说道:“那是你们自行其事的情况,现在有我的支持,你说的那些人不会阻拦你。但我只会让各职能机构给你开绿灯,却不会给你经费。而且,今天你从这里出去,我不会承认给你过支持,甚至连见过你这种事都不会承认的。
而且我要告诉你,即便告御状成功了,作为组织者的你也会被问罪。”
“我不会拒绝的,殿下。”巴格尔当即说道。他又说:“但是我希望您在关键时候,能出面保全随我南下的那些不归奴。我愿意承受代价,但必须是一切代价,我不希望他们也和我一样的下场。”
李君威点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那我什么时候动身呢?”巴格尔问道。
李君威说:“这我不知道,但我需要你在十一月准时敲响登闻鼓厅的鼓。”
“十一月.......时间紧张了一些,这次机会难得,我希望尽可能的组织更多的人。”巴格尔说道。
李君威则是摇头:“必须在十一月出现。”
“为什么?”
“因为察哈尔王阿布奈,十一月的时候就会出现在申京,朝觐天子。”李君威说。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依殿下的吩咐。”巴格尔说道。
李君威眼见他要走,直接问:“巴格尔,你这一去,未必能回来。身后事可是要安排好了,你要什么?”
“我要公道,要公平!”巴格尔扔下一句话,直接走出了房间。
李君威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李君威出了行营,去了察哈尔部的营地,这次木兰秋狩,阿布奈在云中城称病没有来,但他的长子长孙都在,孙子正是在猎场出了大糗的厄尔。厄尔虽然拉了几天稀,却也没有多难受,只不过在猎场耍弄心思的事被人知道了,此刻正在反省。
李君威却没有提这件事,反而对其父子好言好语,尤其是阿布奈的几个儿子说了很久的话。
阿布奈的几个儿子表现的相当热情,原因很简单,阿布奈虽然身体还算壮实,但也已经六十多了,他死后,谁来继承察哈尔王位一直悬而未决。外藩的爵位继承是由本藩提请,理藩院审核之后,由皇帝决定的。
也正因为如此,几个儿子巴巴的来参加木兰秋狩,不断向和他们父亲结下仇怨的乌以风示好,就是希望得到乌以风的支持。反倒是阿布奈对这件事毫无动静,或许他认为可以把乌以风从这个位置上熬下去吧。
厄尔则相当难过,他的父亲让他在秋狩之中露脸,好加入侍从室,将来在皇帝面前也能混个脸熟,谁知道脸没有露,把屁股露出来了。几个叔叔伯伯都拿着这件事说个没完,倒是李君威,却把责任推给了负责统计的人,直言厄尔人才难得。
按照惯例,每年秋狩之后,外藩都会拣选部分代表,押解部分贡品南下,其余的送往北京。而每年至少有一个王爵领队,李君威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