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瞧着满脸疑惑的麟游,便解释道:“我本是杭州府人氏,因家中遭遇剧变,无人可依,才来到这上京城中谋一口饭吃,不满您说,这次丞相府的家丁出去寻找您,便是我的主意。”
麟游望着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道:“公子何时见过我?”
徐晚莫名的就有些开心,终于遇到一个没有一眼看出她女扮男装的人了,只是……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郎中,觉得他看起来就呆呆的,很是乖巧,有点想她那个时代穿白衬衣、扣子扣得方方正正的乖巧少年三好学生,她道:“我从未见过您。”
“那如何知道我的名讳?”麟游有点发愣,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不是心思灵巧的人,往常这种事情都有筠娘在旁边帮衬,他只需要醉心医术便好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麟游盼来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该怎么劝说麟游和她一条心?这只怕是有点艰难,沉默了几秒,她问道:“敢问公子可诊出丞相所患何病?”
提起病情,麟游的话便多了起来,头头是道的:“丞相并非患病,他中的乃是毒。这种毒应该和相爷的饮食习惯有关系,我曾经在真定见过一模一样的病症,也是这般咽喉肿痛,口鼻呼吸,口不能成言。”他皱眉思考了几下,才问道:“敢问丞相是否常年食用老母鸡、鹌鹑之类的野味?”
徐晚点了点头,她身在相府,每天都会看到丞相府的角门里拉来一车又一车的山珍野味,听府里的下人说,丞相一日三餐均要食用这些野味,否则就要大发雷霆,现下病着,也没有断,那些野味全部被煨成了汤,喂入他的腹中:“是的,丞相喜食野味,尤其是那种三至五年的老母鸡之类的。”
麟游道:“那边是了,丞相中的便是鸡毒。”
“鸡还能有毒?”徐晚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麟游,一脸的不敢置信。
“寻常的鸡自然是无毒,只是那种上了年纪的鸡头里面有毒,因为,野鸡在山林生养,常年食用蜈蚣、蜘蛛、有毒的百虫、或是山中的野半夏,半夏虽能入药,但也是有毒的。这些毒性聚集于体内,经年累月的,便是剧毒了,偶尔食之或许对身体无碍,但若经年食用,便会中毒,严重的会因此丧命。”麟游道。
“那你可有法子治好?”听清了原委,徐晚的心中便有了计较。
“有法子医治,且很简单。”麟游毫无戒备的说出了治病的药方:“以生姜和甘草煎服,每日三次,饭前服用,便可解毒,只是丞相中毒颇深,便要多花费些时日。”
“公子原是真定府人士?”徐晚不知道该不该劝说他不要给丞相医治病情,又害怕会牵连他,举棋不定之间,便打算问问他家中的情况。
麟游点了点头。
“不知公子来这京城所谓何事?”一时间,徐晚觉得自己有点像盘查户口的。
“小生想进太医院任职。”麟游一本正经的答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若是能治好丞相的病,麟游便可以借着揭皇榜的由头,成功进去太医院,若是没有治好,他们这种贫苦人家想进太医院,只怕是有些难。
她看了看端端正正坐着的麟游,一脸正气的模样,心有些疼,她没办法要求麟游牺牲自己的前途来完成自己的任务,可是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任务,而且……这个麟游看起来特别的乖巧,你问什么他答什么,目光清亮的像是泉水,这般没有心思的人,若在太医院没有一个高的起点,恐怕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吧?
这般想着,她就放弃了,先让丞相多活两天算了,她还是看好麟游和他的妻子不要出什么事情吧。
……
麟游的药果然很有成效,丞相只吃了四五天,病情便好了许多,林氏开心的屁滚尿流的,好吃好喝好生招待着徐晚和麟游,只是应了徐晚的要求,并没有把病情的真是原因告诉林氏,只说是头风发作。
麟游很不赞同徐晚这样的做法,甚至还和她发生过小小的争执,但是由于也没有害人性命,他也便应承下来了。
转眼间,麟游便已经在丞相府住了将近一个月,丞相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可以起床用膳,像个正常人那样呼吸,喉咙也没有一开口就撕心裂肺那样的痛楚。
徐晚最近都在帮着麟游煎药,拿着一个小蒲扇对着小小的炉子扇着,一边发着呆,透过半开的门扉看着院子里的一地积雪,忽然就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眨眼间就快到了东陵国的新年了,她却什么也没有做成,不仅没做成,还要麟游治好了那个混球的病,正想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把在一旁研究医术的麟游吓了一跳,放下手上的书,走到徐晚的身边,拿过她手中的扇子,道:“你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熬药。”
徐晚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这里太暖了,我才犯困的,您,丞相府的藏书可不是寻常人能看到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麟游有些好笑,但是又忍住了,在徐晚旁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把头看向了院外,雪依旧纷纷扬扬的,静默无声的落在一地积雪中,满眼的纯白刺的人眼睛有点不舒服,他收回目光,忽然问道:“十三家里有什么亲人吗?”麟游对这个勤劳的小伙子很有好感,一开始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但是接触下来就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