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轻轻撩开了徐晚的白色里衣,只见她雪白柔嫩的肩背上有一道青紫的红肿痕迹,看样子是被什么重物打击所留下的伤痕。
绿衣满脸的心疼,轻轻的吸了口气:“姑爷的心怎么这样的狠!”
拿了白色帕子轻轻一沾,却发现有血珠缓慢的浸了出来。
肿的高高的,像是发酵的馒头。
十分触目惊心。
绿衣一边拿了红花油轻轻的涂在伤口上,一边叹气:“怎么说您也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
徐晚忍着痛,嘴角的笑容莫名的有些薄凉。
药还没擦好呢,房门口就传来了碧桃的声音:“少奶奶,姑爷来看您了!”
碧桃“一病”就是大半个月。
宋临春回来的消息传遍的时候,碧桃的病才好了起来,但是徐晚却指了她在二门伺候,虽然她仍旧领着一等丫鬟的月例,但是做的活却是二等丫鬟的,如今就帮着守夜,来往了人,通报一声。
徐晚挑眉,他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又想到宋临春那副丑恶的嘴脸,徐晚就淡淡的说道:“你就说我睡下了!”
门外沉默了,没有动静,片刻后就传来碧桃清晰的声音:“少奶奶,姑爷总归是您的相公,就算千错万错,您也不该这样和姑爷置气,夫人在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般对过老爷!”
顿了顿,碧桃就又说道:“太太也是您的婆婆,女人嫁了人,孝敬婆婆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您读的书比奴婢多,可您如今怎么反倒糊涂了起来?您就低个头认个错,难道姑爷和太太还会这样揪着您的错处不放吗?若您一直这样犟下去,只怕要冷了姑爷和太太的心!”
徐晚的神色有些莫名,替徐晚拉上衣服的绿衣却是变了脸色,她有些想不明白,碧桃怎么自从到了宋家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呢?这种指责主子的话怎么能随便乱讲?而且,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上分明是唐氏和姑爷做的太过分了,想染指媳妇的陪嫁不说,竟然还敢动手,宠妾灭妻…….那可是大罪。
碧桃却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家主子错了…….还拿着姑爷和自家老爷比……老爷何曾做过这般的事情让夫人难堪?
徐晚的神色淡淡的,吩咐绿衣:“你去告诉姑爷,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放到明天去说!”
绿衣应声告退。
大概半柱香之后,绿衣才回来,眉目间带着一丝疲惫,对徐晚说道:“姑爷说您今晚若不让他进门,他就在门外站着不走。”
徐晚冷笑:“那就让他站着!”
绿衣目露忧色,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徐晚正在沉思,并没有注意到绿衣这片刻的迟疑。
不过一瞬间,绿衣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她轻声道:“那奴婢要不要服侍您歇下?今天您受苦了,好好歇歇,不然往后若是落下病根了就不好。”
徐晚抬起头,望着绿衣,神色清明:“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岁。”绿衣答道,心中却打起了鼓,不明白徐晚这个时候问她年岁做什么,脑子中走马灯般的闪过了许多念头,手中的替徐晚揉着肩膀的动作却半丝没有紊乱。
“我隐约记得碧桃好像比还大?”徐晚有些迟疑。
“是的,碧桃姐姐比我大上两岁。”绿衣低声说道。
徐晚点了点头,忽然间伸手摁住了绿衣的手,然后道:“明日随我回一趟唐家吧,我有些事情想和母亲商量,只是我不知道回娘家有什么规矩,你去问一问两位妈妈,趁着现在还早,把第二天的事情安排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唐家。”顿了顿,徐晚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不必让碧桃知道。”
“现在就去吧!记住,若是麻烦,我们就改天回去,万万不可勉强,处理完了你就回住处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徐晚的声音低低的。
显然是不想让立在门外的碧桃听到风声。
绿衣严肃的应下,然后替徐晚熄了灯。
走到外面的夹道的时候,却望见碧桃正仰着脸,眸子中含着水光,不知道在和宋临春说什么,宋临春的脸隐匿在一片黑影里,她看不大清楚,但是碧桃的脸她却看得分明。
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但却知道此地不能多留。
脚下无声的转身去了两位妈妈那里。
安排好了回唐家的事情之后,绿衣就心事重重的回了住处。
紫衣还没有睡,穿着小衣,凑在烛光下面绣着帕子,紫衣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年纪大了,却一直没说上亲事,家里人不免着急,紫衣就偷偷绣了帕子拿出去卖。
“还不睡呢?你这般小心伤了眼睛!”绿衣关上了门,在紫衣的对面坐下,斟了慢慢的一大杯水咕嘟嘟的喝掉。
紫衣就把绣绷放回了箩筐里:“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姐明天想回唐家。”绿衣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沉重,让紫衣也禁不住绷住了呼吸,她望着绿衣,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了?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吗?可小姐……性子绵和……”怎么也不像能做得出告状的事情出来。
“小姐还问了我多大。”绿衣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还问了碧桃多大。”
紫衣的面色一白,几个陪嫁丫头里面,她年纪是做大的,今年二十一了,大宁有规矩,丫鬟最晚二十五岁要放出府去,免得有违天和,伤了国之根本。
唐家的丫鬟一般在二十二三岁的时候会放出去,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