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时间点,阎二来到他预设的巷口,只等待着沈砚白的出现,不出他所料,没有等太长时间,沈砚白下班途经此地,阎二便微笑着出现在沈砚白的面前。
“沈砚白!呦,真的是你,我以为看错了,你什么时候回的南京?”油头并不粉面的阎二一脸的笑模样,还做出惊喜的状态。
“你是……”
“我是阎礼明,我们一个中学的,那时候大家都叫我阎二,我比你高二届。”
沈砚白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印象了。”
阎二并不沮丧,他说:“你再想想,我跟你哥哥也认识的,后来我也去关系很好的,有一年快开学的时候,我和你哥哥去火车站要去天津,你还到火车站送你哥哥的,我就在旁边,我,阎二,有印象吗?”
本就觉得眼熟,经阎二这么一说,沈砚白也就记起来了,当年的事情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阎二是什么人,沈砚白并不清楚。
“哦,是是是,我想起来了,时间真快啊,你要不说,我真的认不出你了。”
阎二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时间真快,不过你没怎么变,就是变的更好看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沈砚白一贯不喜欢这种无谓的交际,尤其这种八杆子才打着一下的所谓熟人,沈砚白根本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哦,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再聊。”
阎二微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或许他觉得沈砚白太不近人情,怎么说也是老校友,这一两句话下来,就说改天再聊,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也太高傲了吧。“我有事找你,重要的事,我看我们还得聊一聊。”
“重要的事?”沈砚白又看了一下手表,“好,那你说吧。”
阎二环顾了四周,然后说:“这里说不清楚,是你哥哥的事情,上大学的时候,他去向不明,后来我也回到了南京,我还去找过他,但怎么也没找到,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他,我挺想念他的,怎么就这么巧,前两天我真就碰见了你哥哥,可他却装作不认识我……”
沈砚白打断了阎二的话,“你肯定看错了,这些年我们家一直在找他,后来知道了,我哥他已经不在了,你上哪能看见他呢,你肯定是看错了。”
“不不不,你们家一定是弄错了,我确定你哥哥还活着,这个不会错的,前两天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所以特意偷偷拍了照片,照片洗出来后,我仔细看了,没错,就是沈砚研,这我还能看错吗,不信,你看看。”
阎二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沈砚白,这的确是宁开雷现在的照片,看到阎二有如此的充足准备,沈砚白知道阎二来者不善,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骗过阎二。沈砚白接过照片,很仔细地辨认后,她说:“嗯,长的的确非常像,但他肯定不是沈砚研,我哥哥比他还要瘦一点,也比他白,也没这么老吧,我哥哥我还能不认识,你看这脸,还是有区别的,不过确实挺像的,”沈砚白又长叹一声,“我也希望这就是我哥哥,他要还活着,就好了。”沈砚白说完把照片又还给了阎二。
“你不用伤感,他肯定活着,呵呵……”阎二干笑了两声,“忘了告诉你,我还特意去查了,照片上的人确实不叫沈砚研,他现在叫宁开雷,一个修汽车的,背后什么身份更是了不得,我猜你一定有兴趣想知道,你看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是不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你要实在没兴趣,我也可以换个人去聊聊这张照片。”
阎二话里的意思,沈砚白已经非常清楚了,“好吧,那这样,难得能碰到你,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
沈砚白心想,阎二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提出去吃个饭,就是看看阎二是否反对,继而提出他计划好的去处,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得小心了。沈砚白随身携带着特高课配发的手枪,实在无法控制局面的情况下,起码可以做到自我保护。
沈砚白提出一起吃饭,阎二爽快的答应了,至于地点,沈砚白提出到她家。显然阎二也是戒备心的,他说头一次见面,就去你家,怕是不方便,还是在外面随便找一家饭店,他做东。
于是就在附近的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菜,阎二还要了一瓶酒,沈砚白表示不会喝酒,阎二非要意思一下,沈砚白便也接受了倒上一杯白酒,只是做做样子。
阎二的心情似乎又很好了,一杯酒下肚,他却不急于说宁开雷的事,而是着重做了些自我介绍,他说了当年上大学的事情,当然也顺带着提到了沈砚研,然后又说自己回南京在报馆当编辑的一些经历。沈砚白还特意问了是哪家报社,得到阎二回答后,沈砚白便大致明白阎二为什么会偷拍到宁开雷的照片而没被发现的原因,沈砚白也不急于谈宁开雷的事,她更想先摸一摸阎二到底什么来头。
阎二也说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沈砚白问:“你家里都还好吧?”
阎二说,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他也说了南京沦陷前夕,家人在逃亡路上遇难的经过,说着也不禁流出了眼泪,阎二猛喝了一杯酒,又抹了一把泪,说:“所以啊,我也恨日本人,这不没办法嘛,总得活下去不是吗,也就是因为我讨厌日本人,所以你哥哥的事,我才来找你的,我可不想去讨好日本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砚白点了点头,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