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巴依,是巴扎的阿爸。
我那时候比巴扎大不了多少,季神医能随叶塬回清城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对季神医和叶塬都充满了感恩,也认为季神医和叶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季神医一直对叶塬不冷不热的。
叶塬对季神医很好,我们也能看得出季神医对叶塬并非无意,却参不透其中缘由。
所以大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偷偷给他们制造了很多机会,我们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当季神医终于被叶塬打动时,我们高兴的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欢送他们。
季神医走后,我们过得一直都很平静,甚至渐渐开始融入到外面的村子中,直到我接到季神医那封信。
季神医那封信让我们知道她可能会遭遇不测,但是我们只能在远方为她祈祷。
然而我们的祈祷并没奏效。
五个月后寨中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我们那时就知道季神医应该已经遭遇不测,至于缘由,我们依旧不清楚。
那批人来了之后将我们村隔绝了起来,还将我们村中的人一一抓去拷问。
那些人具体拷问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因为被抓走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我们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一些年轻力壮的达亨开始反抗他们。
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又哪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反抗被无情镇压,反抗的人被那些外来人当着我们的面砍了头,他们说,这是杀鸡儆猴。
至此,村中人去了一半,那些人依然没有放弃对我们的拷问。
不得已,我决定动用了季神医临走时交给我的药粉。
我到现在都记得季神医将药粉交给我时的郑重和嘱咐。
她说,“巴依,我这几年居住在这里,可能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我摇摇头,我们全寨人的命都是季神医救的,她又怎么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季神医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她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递给了我,“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你们的东西,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用到它。”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小小的一包药粉,很是好奇。
“这是一种毒药!吃了这个毒药的人并不会死,只是常年病着,就像得了瘟疫。这个毒药也像瘟疫一般会传染,被传染的人会像得了瘟疫那般死去。”季云说这话时,眼睛中都是悲悯。
“为什么留这种药给我?”我觉察出季神医的担忧,心情也变得沉重。
我们都觉得她是奔着幸福去的,她却像是给我交代后事。
“那你别走了吧。”我下意识的挽留。
季神医却笑了笑,“走和留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我想赌一把,毕竟他是否真心我并不清楚,但我清楚我自己的心。”
我当时不明白季神医的意思,只觉着她笑了就好。
然后季神医继续说,“我怕你们会有用到的那一天,如果真会有用到的那一天,我会提前写信告诉你。”季云神色不辩喜悲,摸了摸我身边的巴扎,“这个毒对巴扎没有作用,他会一生平安。”
后来,收到季神医的信,她告诉我,如果有人伤害村中的人,我就将这个药偷偷给村中人服下。
所以看着已经没了近半的人,我就将药粉撒到寨中人都会吃的水井里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家都中毒了,症状却像瘟疫。
那些外来人没有中毒,他们防范心比较重,只吃自己带来的水。
拷问依然继续着,那些外来人陆陆续续都被传染了,最后不治而亡。
寨中的人保留下来一半,但是因为假瘟疫,大家还是惶惶不可度日。
过了不久又有外来人来了寨中,还带来了许多大夫,但那些大夫除了得出瘟疫的结论,也都被传染身死。
至此寨中不再来人,但是因为这个像瘟疫一样的毒,村外的人再一次隔绝了我们。
所有人都绝望了,即使我再怎么告诉他们,他们不会有事,还是很多人开始坐吃等死,直到两个月过去,他们依然安然无恙。
大家终于相信了我,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瘟疫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三年前,你们清城发了一次瘟疫,听说那次瘟疫的症状和我们一般无二。
后来又听说有位顾神医深入隔离瘟疫的村子,研究出药方救了整个村子。
大家又燃起了希望,纷纷让巴扎打听顾神医的方子。
因为顾神医太出名,巴扎还真的打听到了那张方子。
于是大家每天都盼着巴扎出去寻药,而今天,是他寻回最后一味药材的时候。
我正苦恼着如何解释这个药方无法根治他们,没想到你们就到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叶岚希沉默良久,巴依的话不像作假,叶可馨和七皇子也确实害怕这所谓的瘟疫。
她想到她之所以认识这毒,是因为青姨交给她的医书中有提到过这种毒,当时觉得这个毒很奇特,她就照着方子配制过解药。
五味清芮也在青姨带给她的医书中,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或许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叶岚希想到一种可能。
她娘亲在怀她的最后几个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叶塬想夺医书,于是做了一系列安排。
和邱雪定下娃娃亲是其中之一,将开启药王谷石屋的钥匙交于邱雪,因为害怕她被人蒙骗,所以还特意嘱咐邱雪定要等她嫁入顾家才将那玉佩交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