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极其考究的办公室里,连所有的摆件都是按照风水大师,精心设计过的。如此豪华的办公场所,恐怕在潘氏,也只有潘信修才能独自享用。
沈俊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嘴角依稀可见伤痕,只是擦洗的不够仔细,好似以弱者的身份,在潘嘉袁面前显得特别不堪。
“潘董,大哥既然回来,我就出去忙了。”沈俊向着潘信修的办公桌深深鞠躬,若不是知晓这家伙是潘家的人,还真像个公司忠诚的老员工,对董事长充满无限的尊敬和崇拜。
看到面前如此规矩的沈俊,潘公子想到二人独处,他那副冰冷而狂妄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出手,痛痛快快的暴打他一顿。就算被老爷子骂,也得出出恶气,心里实在憋闷的不行。
转念一琢磨,这事来的蹊跷,一大早门前下套,跟牟成雄那个斯文败类上演足够分量的戏码,八成就为了激怒自己,好当着董事长的面发作。
潘嘉袁冷笑一声,围着沈俊绕圈,还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这位身穿西装,人模狗样的家伙,“行啊,在我们潘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狗,还是这么能忍,怎么不见你母亲跟着好生学学,趁早从董事长身边滚蛋!”
话说出口,跟劈头盖脸的捶打沈俊一通并无两样。不仅仅是骂了他,还顺便捎带上沈兰生。
沈俊纵然心思再重,手段再阴险,也是个把亲妈放在心头的孝顺孩子。他不许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侮辱沈兰生,尤其是在潘信修面前。
“你……”沈俊的喉结猛地一动,叫骂的字早已顶在喉咙上,却在几秒钟的冷静之后,生生憋了回去,“董事长,大哥可能最近太累,才会说出这番话来,我先回去工作,不打扰你们了。”
忍了,沈俊用超强的毅力,克制住内心快要膨胀爆炸的怒火,没有当着董事长的面,对潘嘉袁有过一个字的责骂和怨恨。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或是多么可怕的忍耐力。
见如此屈辱,沈俊都能保持一个斯文的面容,潘嘉袁笑呵呵的拍着他肩膀,轻松道:“可以呀,在潘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生活这么多年,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被我爹赶出去而包容一切挑衅,真有你的。”
“你给我闭嘴,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潘信修用肉拳头咣咣砸在办公桌上,发出阵阵闷响,把潘嘉袁和沈俊吓了一跳。
二人同时不语,尤其是沈俊,赶紧跑过去轻轻捋顺着潘董的后背,一边还安慰道:“都是我的错,不该跟大哥顶撞,您老消消火,别为了我们伤身子。”
至于潘嘉袁,投去不屑的目光,发觉老爷子不过就是发脾气,便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自顾翘起二郎腿来。
“你个小畜生,在外边惹了祸,人家美院的领导要起诉,非得咱们潘家亲自道歉,如果没有沈俊放下身段,连自尊都不要了,跑去给那个姓牟的……”潘信修阵阵咳嗽,实在不知怎么往下说,今天早上的下跪之事,早有人传入他的耳朵里。
在潘董看来,事件能够平息是因为沈俊的屈膝,没有他心甘情愿的顶罪,人家说不定真的一纸诉状,把潘嘉袁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告上法庭。
直到现在,潘公子望着躲在潘董身后,不停抚摸后背顺气的沈俊,才恍然明白过来。那孙子不顾掩面,当中下跪,就是为了在这间办公室里,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博得一份信任和理解。
而且,此事一出,作为公司董事长,作为潘嘉袁的亲爹,自当感到愧疚,好似欠了沈俊莫大的人情。
公司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他潘大公子的颜面也得到保全。一箭双雕,完美的谋划,让人在痛恨之余,不得不敬佩沈俊超乎常人的忍受屈辱的能力。
“你相信他?”潘嘉袁望着沈俊得意的表情,咬着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潘董办公桌前,用手指点着,一脸苦笑。
“难道说,这件事是沈俊错喽,亲手设计陷阱,引着你往里跳吗?真是不懂是非,不知感恩的畜生,你给我滚,滚出去!”潘董激动起来,面对如此顽劣的亲生儿子,甚为伤心。不敢想象,潘氏的未来落进他手中,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家族企业,头等大事就是后继有人,头脑敏锐虽然重要,但做人才是根本。
像潘嘉袁这样吊儿郎当,任性妄为,大手大脚不受约束的公子哥。潘信修感到犹如漫天的乌云遮目,看不到明天,更看不到潘氏集团的未来。
又是一阵咳嗽,董事长低着头,似乎有些疲惫不堪。
“哥,你少说两句吧。”
“你给我闭嘴,不是沈兰生勾引我爹,怎么会逼得我娘远在川疆,陪着潘月吃苦受累。”潘嘉袁提到母亲和姐姐,突然两眼模糊,变得湿润起来。
他指着大口大口喘气的董事长,拉高了声音,“我告诉你潘信修,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始乱终弃,就算几百亿的潘氏纸业,小爷我也绝不稀罕,你带着沈俊跟他的狐狸精亲娘,好好享受你们的三人世界吧。”
潘嘉袁最后几个字,含糊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好似带着哭腔,从口中骂了出去。
砰地一声,公子愤愤的摔门离开。
一把年纪的董事长趴在办公桌上,悄声哽咽着,跟个伤心过度的老人没有区别。
沈俊蹲下身子,耐心的安慰起来。可心里早就乐得开花,真希望潘公子说的话能够应验,让潘氏集团的未来,从此变成他沈氏的天下。
潘信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