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封印怨龙来,显然开棺镇压邪体更为凶险。
欲镇压,先破阵。棺内邪体在小七绝锁云阵被破之后势必苏醒,他们要做的便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之镇压。
对付棺内邪体,若是直接以武力克之,很有可能耽误时间,所以选择先将其重新控制住,是最稳妥的方式。
若是一个不慎,让怨龙与没了镇压之力的载体重新合体,那便棘手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怎能退缩,百里夜曦眼中闪过一道狠色,咬牙道,“今日就开棺!就这么束手束脚的还当什么玄师!”
虞夏也如此认为,便点头附和。
冯坤却有些犹豫,他对棺内之物有些忌惮,上次受伤,之痛也便罢了,偏偏道心有了一丝裂缝,这也是他用金贵药材调养多日却恢复缓慢的原因。
好不容易将那道裂缝修补,他才有了重来此处查探的勇气。
此刻见他们二人主张开棺,冯坤有些懊恼,他今日过来作甚!
百里夜曦与虞夏两人都看着他等他表态,最后冯坤咳了一声,面带为难之色,道,“实不相瞒,我上次伤势过重,如今还未大好,恐怕不能与你们一起行动了。”
冯坤脸色依然青白,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痊愈的样子,本来虞夏也最好不要同他一道,听他主动退出,那便再好不过了。
留这么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在身边,待会儿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百里夜曦却冷哼了一声,“孬种,连个一品玄师都不如。”
他口中的一品玄师,自然指的是虞夏。
冯坤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但他心中隐隐忌惮百里夜曦,最终什么也没说,径自甩袖而去。
开棺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只百里夜曦与虞夏二人。
虞夏让差役回一声,等差役们再回来准备好了一应物品之后,虞夏便让他们回去了。待会儿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普通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最后只剩虞夏与百里夜曦二人留在了此处,准备开棺。
“虽然目前看来你是你发现了此间真相,但你未必有能力解决此事,到最后还是得仰仗于我。”开棺前百里夜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这是还惦记着先前的赌约呢。
虞夏一乐,也不故意逗他了,允诺道,“只要此地之事了结,不论谁输谁赢,我都把那枚珠子给你。”
百里夜曦闻言却撇了撇嘴,“切,谁稀罕你的施舍。”
两人走到了那口棺木旁,由于搭了凉棚,倒也没受什么风吹日晒。
虞夏从刚刚让差役送来的布兜里拿出几面旗子,准备布阵。
“你当真能布出比小七绝锁云阵更精妙的困阵来吗?”
百里夜曦见到虞夏手中之物,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旗子都是拿朱砂染红的,有克邪之效,虞夏围绕棺木,脚踩斛星谒龙步将八面相同大小的旗子插到九星对应的位置上,最后在廉贞星位站定,将手中稍微大一点的那面旗子插在脚下。
五黄廉贞,化气为囚,正居九宫,威慑四方。
而她刚刚插入的大旗便作“将旗”,号令八方,协力困敌。
斛星谒龙步既可寻龙又可通天,将九星之力牵引到脚下,注入旗子中,这九面旗子便代表了九星下凡的分身,而将旗用在廉贞星则可让禁锢作用发挥更大的效力。
百里夜曦认得她这个步法,上次她施展时便觉精妙,此刻见她竟能以步法布阵,有些稀奇。
虞夏依然站在廉贞星位,手中掐诀,口中念道: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禄存拱惠,辅弼皆临,逆吾者死,敢有冲当,黄老律令,急离远方,北神统录,永断不祥。急急如律令!”
这与八方惊灵阵不同,八方惊灵阵当初是取了个巧,借用百年榆树作为阵眼,又加上阵法品级不高,所以简单就能布置。
而虞夏现在要布的阵,借引九星之力需祝告通上天,又因阵法比较精妙,加之她目前修为不高,所以需要念诀。
当她话音落下,一道白芒闪过,站于阵法中的两人俱感到自己周身的空气流速明显滞缓了下来,九道光流从九星方位延伸而出,以廉贞星位的光芒最为耀眼,八束白练听其号令。
虞夏见阵法已然启动,舒了口气,又从怀里取出弱水符和神降护灵符贴上,算作她的防御手段。
百里夜曦见她拿出弱水符,只觉得这符新奇,有些特征竟与传说中的藩天弱水符有些相类,便问道,“你这符是怎么回事?布的这阵又是什么意思?”
虞夏解释道,“这是弱水符,我根据藩天弱水符简化而来的,这个阵是借九星之力做困守之用,叫作九星困阵。”
百里夜曦忽略了她后半句话,脑子里只反复想着她前半句。
她刚刚说什么?根据藩天弱水符简化出了弱水符?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画了?要真怎么好画,怎么几千年来流传于世的符来去也只有数百种呢?
百里夜曦暗忖道,要是这个农女果真这么有本事,那他倒是看走眼了……
那书呆子县令先前说将来她未必比自己逊色,没准真能成真……
毕竟对方如今才八岁大啊……
百里夜曦忽然生出种莫名的危机感,原来他以为他的对手只有九霄上清宫那位天才,没想到这小县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农女还有如此天分,一个小小的县城出两个天才,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