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啦啦呜呜啦啦。”李云倾睁着大眼睛看着李俶,闭着嘴胡乱呜啦。
“说话!”李俶气得哭笑不得。
李云倾眨巴眨巴大眼睛,挑眉轻轻一笑:“现在可以说话了啊?”
“……”对上这个无赖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李云倾,李俶决定不看她,低头喝水。
“你刚刚叫我闭嘴,我就把嘴巴缝起来了。”李云倾委屈地说。
“你很委屈?”李俶斜了她一眼问道。
“是有那么一点儿。”李云倾轻声哼唧。
“嗯?”李俶陡然冷声如冰,威严尽显。
李云倾立刻没骨气地投降,还挤出笑脸,讷讷道:“没有,没有,没有委屈。”
李俶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李云倾的狗腿样,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这个无赖又调皮、摆出一付楚楚可怜样的小女子,该拿她如何?
真想狠狠地打她几下,却又舍不得。
“那个,大郎,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你别生气了,啊?”李云倾摇着李俶的胳膊说。
“嗯。”李俶嘴都没有张,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唔,那天晚上是你在弹琴吗?弹得真好,可以教教我吗?”李云倾聪明地转移话题。
“……”李俶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李云倾眨眨眼:“我很聪明,很好教的。”扮个可爱,你就会消气了吧?
“……”
她又抓住李俶的衣袖,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你还没收过徒弟吧?你看我如何?”求求你,说句话吧。
“……”
看着李俶清清冷冷一言不发的样子,李云倾有点儿心虚,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抬起头,委屈地嘟囔道:“人家不过是想帮你出口气,没想到会伤害到别人嘛。”
李俶闻言心中一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求回报为自己出头。
从小他就被教导要谨言慎行,也从不敢惹是生非。
从小他看到的就是父亲谨小慎微,尤其是三年前父亲被李林甫接连陷害之后,父亲竟被逼得壮年早衰,从此堂堂的大唐皇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开始惶恐不安百般忍耐夹着尾巴做人。
他也就从此不敢奢望有人会保护自己,替自己出头,凡事都自己解决,以理服人。
然而今日,这个娇弱的女子,教训了气焰嚣天的杨家恶奴,却只是为给自己出一口气。
李俶心中感动,他长叹一声,面色变得温和,轻声问道:“为何不愿陪我用膳?”
李云倾挠挠头:“那个……那个什么……”你不理我,我这不是心虚么。
“罢了,”李俶看着李云倾喏喏的样子,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之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不可再任性。”
“嗯,我保证不再任性!”李云倾立刻奋起,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李俶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快用膳吧,今日累了,早点儿休息。”
“遵命!”李云倾欢快地敬个军礼,笑靥如花。
李俶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次日天刚亮,李云倾就起来了,沿着花园跑了一圈,回来时就看见李俶在庭院里练剑,白衣翩翩,剑走游龙,寒光飞舞,她不禁看得痴了。
李俶也发现了她,他练完一套剑法,把剑递给内侍,接过巾帕擦了擦汗,笑着走到李云倾面前,问道:“云倾喜欢练剑否?”
李云倾道:“嗯,还好,没想到你的剑练得这么好。”
李俶一笑:“先祖马上得天下,皇室子孙必须习文练武。”顿了一下,又说道:“大唐子民亦喜习武,文人士子皆以佩剑为荣。”
“这个我知道,唐朝很多诗人外出游历都是仗剑而行。”比如李白。
李俶带着李云倾一边往大厅走,一边问道:“云倾想学剑术否?”
李云倾高兴地答道:“想啊,我记得大唐有个公孙大娘,剑器舞堪称一绝。”她又想到了仗剑闯天涯的侠女,多么潇洒,多么自在。
李俶不知道她已经神思飘远,他点头道:“公孙大娘之剑舞豪迈壮观,矫若游龙,惊心动魄,甚得大家赞赏。”
听了李俶对公孙大娘的称赞,李云倾一脸的向往:“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李俶笑道:“公孙大娘老矣,如今只教导伶人,宫中舞剑器的是其弟子。”
“啊?!”李云倾遗憾,看不到那个启发了张旭得“草书之神”、背传说了千年的公孙大娘舞剑器了。
她的弟子,也不错,不是有个令杜甫写出了《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嘛。
她仰头,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李俶,说:“我想看。”
她丝毫没有觉察出这样的声音好像是在向李俶撒娇。
李俶宠溺地抚了一下李云倾的秀发,温柔地说:“好,回头传李十二娘来舞给你看。”
李云倾喜出望外,笑眯眯地说道:“大郎,你太好了。”
李俶嘴角上翘,拍拍李云倾的肩膀,说道:“好了,去洗漱,用早膳。”
吃过早饭,来到书房,李云倾帮李俶把了脉,说道:“嗯,好多了,今天换个药方,我念你写。”
李云倾还是不习惯写繁体字,她先用简体字写出药方,鉴于唐代的计量单位和现在不同,换算修改之后,然后念给李俶,盯着他写完。
“大郎,我们出去玩吧。”李云倾道。
李俶放下药方,看着李云倾,说:“抱歉,今日不行。”
“为什么?”她的语气里是无尽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