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云倾一付期待的模样,李俶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他是个惜才之人,虽然他也很想帮杜甫一把,可他自己尚且被困于一隅,不敢轻举妄动,又怎好管这些官场之事。
看着李俶默默无言的样子,李云倾知道自己逾越了。
她在心里暗暗失望与自责,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李俶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那里的人从很小开始,就背诵李白、杜甫和王维的诗,可以说是背着唐诗长大的。”
李俶将她的表情变换都看在眼里,心内歉疚,面上却不显,顺着她的话说道:“王摩诘的诗,雄浑淳朴,清新自然,淡雅出尘,令人忘俗。李太白的诗豪迈奔放,潇洒飘逸,意境奇妙,语言夸张,令人惊为谪仙,就是性子太狂傲。”
李云倾又忍不住为李俶说好话:“李白是狂了点儿,可他诗却是写得太好了。”
李俶点头:“恩,他为贵妃写的《清平调三首》,大家和贵妃都很喜欢。”
“什么?!”李云倾惊呀道,“不是说因为李白把杨贵妃比作赵飞燕,隐含讥讽,所以杨贵妃因此诗厌恶李白,暗中为难他致使他当不了官么?”
“荒谬。”李俶道。
“此乃何等谬传!?”李俶皱眉,“真是无知之至,此诗乃是拟古尊今之意。大家博学多才,学识渊博,岂是可轻易被愚弄之人?就是贵妃,也是才学俱佳,心若玲珑,又怎会不明诗意?”
“若真是诗中隐含讥讽,哼,只怕太白的脑袋早就被砍下了。”
李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接着说道:“再者,赵飞燕乃汉室皇后,贵妃再受宠,也只是贵妃,以皇后之尊比喻一个贵妃,说起来还是贵妃高攀了。”
“且,太白当不了官乃是因他心高气傲、狂放不羁,与翰林院同僚交恶,又厌倦了翰林院清贵闲适,故而自请辞官还家,大家才赐重金放还。”
“唔,原来是这样。”李云倾恍然大悟。
“那……高力士有没有在金銮殿给李白脱过靴子?”李云倾又顺口就问出了一句,好奇宝宝般的想弄明白真相。
“嗯?”李俶挑眉。
“就是……那个……高力士有没有给李白脱过靴子?”看李俶的态度,李云倾猜想力士脱靴大概也是假的吧?
“何出此言?”李俶问。
“就是……就是……那个……”李云倾吞吞吐吐,竟不敢说了。
李俶微微一笑,柔声鼓励道:“但说无妨。”
在美男的微笑下,李云倾顿时就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迷迷瞪瞪就将半本的《李谪仙醉草吓蛮书》讲了出来。
话说李白受人指点,到长安城来应举并游玩,在紫极宫遇到了贺知章,两人相见恨晚,结为至交。贺知章还邀请李白住在他家。
转眼考期将至,贺知章考虑到今年的考官是杨国忠,监考是高力士,两人均是贪财之人,且李白并无金银可以贿赂,怕他难以中举,就写了柬贴,让李白投给杨国忠和高力士。
李白盛情难却,就按贺知章说的做了。
谁知杨国忠与高力士看了信后,却认为贺知章受了李白的金银,却写封信找他们白白讨人情,于是就交代下去,如有李白名字的卷子,“不问好歹,即时批落”。
在考试时,李白文思敏捷,一笔挥就,第一个交卷。
杨国忠见卷子署名李白,就不看内容,直接批道:“这样书生,只好与我磨墨。”高力士道:“磨墨也不中,只好与我着袜脱靴。”并喝令将李白推撵出去。
李白受了委屈,怨气冲天,立誓道:“日后吾若得志,定教杨国忠与我磨墨,高力士与我脱靴,方才满愿。”
忽然有一日,渤海国使者来递上了国书,满朝文武大臣,却没有一人识得番邦文字,皇帝大怒。
李白听说了此事,就对贺知章道:“可惜我李某去年不曾及第为官,不得与天子分忧。”贺知章大惊道:“想必贤弟博学多才,能辨识番书,下官当于驾前保奏。”
第二天,贺知章就向皇帝举荐了李白,皇帝就派人去传召。
可是,李白却不奉诏,他对使者说道:“臣乃远方布衣,无才无识,今朝中官僚,多是饱学之儒,何必间及草莽。”
皇帝听了回报,问了原由,就钦赐李白进士及第,着紫袍金带见驾。
然后李白就进了宫,翻译宣读了番书。
原来,这番书是渤海国向大唐宣战,将夺取高丽。
听罢番书,众大臣均无对策。贺知章又献上良策,可以接受渤海国的挑战,可是,这回复番邦的番书该怎么写呢?
李白就奏道:“臣启陛下,此事不劳圣虑,来日宣番使入朝,臣当面回答番书,与他一般字迹,书中言语,羞辱番家,须要番国可毒(番王)拱手来降。”
皇帝龙颜大悦,就赐宴于金銮殿。李白大醉。
次日天子升殿,李白还宿醉迷糊。皇帝就赐他醒酒鱼羹,又见鱼羹太热,就御手调羹,待凉一些才赐给李白吃。
然后,李白用番文读了番书,又大声叱责渤海国使,吓得番使战战兢兢跪于阶下。
皇帝又命人设七宝床与御座前,赐李白在御前坐锦墩草诏。
李白奏道:“臣靴不净,有污前席,望陛下宽恩,赐臣脱靴结袜而登。”
皇帝就命小内侍给李白脱靴,李白却点名要杨国忠磨墨,高力士脱靴才行。
皇帝正在用人之际,无奈就准了奏,让杨国忠为李白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