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抬起头看着意琛,睁着眼睛愣愣的,看起来就好像意琛吼得太大声,把她吓到了一样。
一旁是火烧的残垣断壁,另一旁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再另外一旁是各自逃命的无辜百姓,这一场仗,本来就来的没有意义。
一些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问题,因为外人的唆摆,皇上的多疑还有礼亲王的清高自傲,演变成这场可笑的场面。姝凰本来就是最无辜的,如今却被牵扯的最深,差点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
“姝凰?”
意琛见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缓和了语气说道:“我不是骂你,可是你总该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如果我晚来一步的话,我真不敢想象……”
“啪!”
姝凰抿着嘴,不等他把话说完,举起手在他好看的俊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这可真是毫不留情,就算一旁喧闹不已,隔着十数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长这么大,意琛受伤过也被指责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谁敢甩他耳光。
“你……”
这下轮到意琛呆在那里,看着姝凰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他原本在后方指挥着,把禁军引出来,后来隐约听到姝凰的声音;不管是幻听还是假象,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把所有的指挥扔下来,拼命赶到这里来,只为了赌万分之一的姝凰会不会来了这里。
得到的,却是一记闪亮的耳光。
“意琛,你到底在做什么?”
姝凰咬着嘴唇,捏紧了拳头,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委屈,好像上一世这一世的委屈全部都涌了出来,怎么样都抑制不住。她就这样站在残垣断壁上,一身红艳的衣裳如此醒目,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没有办法移开。
“我对你来说,就是包袱吗,宁可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安放着,也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你宁可自己一个人去闯,也不愿带上我吗?”
姝凰并非是贪生怕死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会陪在意琛的身边,而不是独自躲在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的度过每一天。
意琛深深的吁了一口气,胸口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他那么害怕看到姝凰的眼泪,每一滴都如同刀子一样,狠狠的划过他的胸口,痛的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对不起。”
他看着姝凰,轻声说着,其实谁都没有错,意琛这样做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放在姝凰的身上,如果只有一个生还的机会,姝凰也会毫不犹豫的留给意琛,只是他们都忽略了,被留下来的那个人,到底会有多害怕多痛苦。
大明看着站在远处不敢过来的禁军,还有地上的尸体,这个时候他还不敢确定树冠上面的人到底是敌是友,见两人站在中间,这简直就是成了箭靶子。
如果这个时候,禁军之间有好的弓箭手,一支利箭飞过来,那么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再见面很高兴,可是能不能换一个地方,稍微,安全一点点的?”
大明身为一个局外人,可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绝望的感情,可是也正是这样,他更知道什么叫做危险。
“或者是,找一个地方让我洗一下身上的血腥?”
大明看着身上的血,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但是就在刚才被他终止了生命,或许那一局尸体还没来不及冷却。
姝凰好不容易才收的眼泪,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哭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这一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再哭出来。
“走吧。”
她朝着大明说了一句,不再看意琛,往树冠的方向走去;既然刚才意琛是从这里来的,那么就表示那边至少是安全的。
“姝凰。”
意琛以为姝凰还会说什么,就算不会对他莺声燕语,好歹大声骂一顿也好;可是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还招呼他往那边走去,这是什么意思。
“你等一下。”
意琛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刚才他还是统领两千精兵的首领,生死在他的弹指之间进行,只要他说一声攻,全部人就会拿着武器冲上去;可是姝凰来了,所有的形势就变了一个样,这就是传说的妻管严吗?
“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说话,他怎么会来这里?”
意琛追了上去,可是姝凰的气还没有消,根本就不屑理会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是保护她还是珍惜她,有那么一刻,意琛曾经想过把她丢下,一个人离开。
就只有这么一刻,她都不会原谅。
在前来接应的人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民宅内,外表平白无奇;这一处的所有平民百姓都被这无端的战争吓得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拖儿带女的离开,一大片空着。
因此,意琛随便找了一个地形比较的民宅,暂时安身在这里,谁都不会发现。
懋泽坐在堂内,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他虽然有聪慧的头脑,但是领兵周旋,还是和皇城内的禁军周旋,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稍微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害死很多人,因此不可以松懈。
姝凰走了进去,不管她去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大片目光,这也难怪,在这种地方,一群雄性动物的地方,姝凰忽然间走了进来,简直没有任何东西比眼前的景象更加引人注目。
她早就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只当做没看到,径直走到懋泽的身边,果然是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