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这样发话下来,就算姝凰是嫡女,往后在宋府的日子,只怕过的更加艰难,连奕春都不如,直接降至丹仪的份上了。
这顿饭再到后面,邻桌说笑其乐融融都不关姝凰的事。
要是宋府内真的有人喜欢姝凰的话,当年主子被送到普华山的时候,就不会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三妹妹怎么总是在扒饭呢,要多吃菜,你那么瘦,旁人瞧见了还以为你没饭吃呢。”
奕春笑着说,又给姝凰夹了一块土豆,还是没有肉。
“晦气!”
太夫人忽然啐了一句,“啪”的一声,把筷箸拍在地上,大家都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奕春以为自己说了正中太夫人的话,让太夫人更加讨厌姝凰,便可以样样的笑了起来。
“阿惠,春姐儿这话是谁教的,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传了出去,要怎么说我们,连一个没娘的孩子都养不好。”
姝凰只当自己是外人,听听就好了,反正宋府这一家人,翻脸和翻书一样,上一句甜言蜜语,下一句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尤氏的脸白了又白,站起来低头说道:“是儿媳教管不力,都是儿媳的错,娘就别生气了。”
姝凰很舒心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大口吞下去,其实想想,普华山的日子虽然没有这里娇贵,但是舒服多了,她原本要想尽办法避免被安排去普华山,现在想想,还不如早点儿去。
奕春傻了眼,怎么就变成了她的错,她看到太夫人不喜欢姝凰,想着奚落两句也许会讨好太夫人,孰料却让太夫人生气了。奕春走到太夫人的身旁跪下,拉着她的裤摆说道:“奶奶,奕春说错话了,奶奶不要生气呀。”
姝凰伸手给自己夹了一块狮子头,吃的那叫一个舒心畅快,看来这顿饭她是唯一肥两斤的人。
饭后,棉息当众背诵了一篇文章,他知道宋荣茂喜欢读书的人,也知道怎么讨好。
棉瑜送了一柄折扇,奕春送了一枚腰佩,丹怡则是一尊五彩花瓶。
而姝凰,就显得寒酸多了,是一副远山近水图,还是自己画的,并不十分出彩。
棉息一一谢过,反正整个宋府以后都是他的,妹妹们送什么,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在乎。
倒是宋荣茂,看了一下,除了姝凰其余的人送的东西都是用钱可以买到,其用心并不多。还有就是,他只请了夫子给他几个女儿识字念书,何曾教过绘画呢。
自从孟氏死后,姝凰养在尤氏膝下,他就没有放更多的心思理会,亡妻的遗孤到底长成怎么样,他完全不清楚。
一日在花园里乘凉,姝凰才刚走过去,连花香都来不及闻,一旁的奕春瞧见了,假意伸了懒腰,领着自己的俩丫头就走开了。
姝凰想,她是彻底被奕春讨厌了,虽然她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但是奕春简单头脑,却三番四次把自己陷入困境。
比起不多说话的棉瑜,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想到这里,姝凰也不理会她,挑了一处避阳的地方坐下,看着巧妮拿着团蒲扇在追蝴蝶,苏洛倒是安静很多,但是也挡不住玩的性子,摘了花朵别在头上装扮自己。
姝凰可没有玩的性子,棉息的生辰过后,再过不久就是七月菏塘采莲,泛舟湖上。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七月过后就是她被遣去普华山的日子。
既然她如今是宋姝凰,就不会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当年在普华山上,冬天敲开结冰的水洗漱,夏天闷热湿毒蚊虫叮咬,正是身体发育的年纪,可是却总也吃不饱,都是青菜萝卜头,还要被普化寺内的老尼姑们虐待。
以至于到了后来,主子进了宫,有人伺候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可是身体还是羸弱,入宫六年都没法诞下子嗣,自然也就不会有德妃那么受宠。
姝凰现在想起来,她是宋府的三姑娘,又是背着替父母祈福延寿之名来到这里,再如何也不会被人欺负,指不定是尤氏在背后做了手脚。
“看来,要为这五年多多努力了。”
姝凰把手放在石桌上,一点一点的敲着,既然有孟氏给她留下的嫁妆,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苏洛,你去把林嬷嬷给我叫来。”
要把孟氏给她留下的嫁妆全部都变成银两,单靠她一个九岁的女娃是没有办法的。精明爱钱的林嬷嬷,倒是可以帮她的大忙。
“是。”
苏洛眼珠子转了一下,低头快步离开,那天在三姑娘房间里的吵闹声,以及满地的碎片让她狐疑,但是又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姝凰看着苏洛快步离开,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平缓下来,尤氏肯定安插了眼线在她的院子里,但会是苏洛吗,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三妹妹。”
正当她烦心想着时,棉瑜走了过来,她个子高挑,长姝凰两岁,肃然一个大姐姐的模样。
“这里闷热,要是中了暑气怎么办,采菱,到屋里把蒲扇拿过来。”
棉瑜说着,在姝凰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说道:“琴嬷嬷送了两匹苏绣过来,让我挑选一下成色,裁成新衣。”
“很好啊。”
姝凰敷衍的说着,依照棉瑜的性格,她没有必要在姝凰面前炫耀,所以这些话说起来倒是挺亲真意切。
“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就想给三妹妹也裁一件,但是不知道三妹妹喜欢什么颜色,就想让三妹妹挑一下。”
棉瑜说着,往后使了一个眼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