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衍的妹妹八岁,她六七岁还叫小丫,去年乔衍给她起个名字叫乔栎,希望她像一棵树高大挺拔。
为这,他母亲称赞他。是印象中唯一一次。
回家三天,母亲对紫翘只字不提。乔衍暗暗宽心,以为这场暴风已经过去。
晚上,他生了一场“病”。子夜打坐,突然气血翻涌,浑身似置火炉。
只奇怪的是,气血在体内像巨风疾转一会,突然慢下,终至浪静风平。他也好像回复常态。精神百倍,没有病的感觉。
几日后卖出第二批菜,乔衍仍手头一个不剩,都还钱给了母亲。长庆大骂:“乔衍,你再这样下去,真要做乞丐了。”乔衍只是笑笑没言语。
购回一批黑心菜种子。长大后,它会有半人高,叶子似剑麻,黑漆漆的心斗大。
乔衍的灌溉使长庆的蜂桶在菜圃没用武之地,第四不象出来,是辆六只石轮子的车,一次将所需肥料拉来。
乔衍啧啧称赞:“长庆哥,你真是再世金刚。”
长庆很认真答他:“乔衍,不瞒你说,有得选择我宁愿做手没缚鸡之力的书生,象你日日经不离口。”
练字对他太深奥。
乔衍道:“有你的力气,我妈就不会骂我。”
“乔衍,是什么经书写着葱薑能治病?”长庆一直对乔衍治好他妈的病很好奇。
“薑黄六月,去风湿之寒;葱辛三载,映四时诸经。其力不胜,宜引之行……手经。”乔衍笑眯眯。
“你别念,我头晕了。”长庆挥手大叫。
乔衍哈哈。
上午种下黑心菜,中午到家他母亲就说:“乔衍,下午跟母亲去锄地。”
他觉得正常,点头答应。
沿着一条沟渠,走向菜圃对面的山坡,乔衍隐约感到不对,山上没有他家的耕地。
到山上母亲指着眼前一小块地道:“乔衍,这是紫翘家的地,你帮她耕一下。”
为什么要帮她耕地?
乔衍脑子“嗡嗡”作响。
“我绝不耕,绝不耕。”内心又大叫。
但他不敢发作,只好很无奈的挥锄。
母亲很快走开。他停下,漫无目的走下西面山坡,眼前现出个大池塘。
“这个池塘真美啊。”他暗暗赞叹。水绿幽幽的,竹树点缀,好像到了仙景。
风景似画,他却心头郁闷,总觉得紫翘的影子跟在身边。很想来一阵奔跑,将这个影子撇开,撇得一干二净。
听到一声蛙叫,他吃了一惊,一只尺大黑蛙立在横水竹枝,叫声好似破锣。
这池塘本来就是青蛙的天堂,数不清的青蛙窜上窜下。但这样的黑蛙他是第一次见,觉得有点恐怖。
想去问问长庆黑蛙的出处,抬脚刚三步,黑蛙对面传来银铃一样的笑声。忍不住回头看,池塘另一边横水竹枝现出一只绿蛙,体型只比黑蛙略小。
两蛙相对,时不时各自叫唤几声。
上面传来紫翘的叫声:“乔衍哥,乔衍哥,你哪去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池塘旁边有一茂密竹林,本能冲进去,心上大叫:“你快走吧,紫翘。”
她却奔下来,发现了他的锄头。见池水寂静,渺无人影,不禁有点害怕,大叫:“乔衍,你哪去了?”
乔衍只想避开她的影子,躲着没有出声。
“乔衍,你是不是掉塘里了?”紫翘又大叫。
空无人影。她突然往池塘中掷石头,边掷边大叫:“你出来,你出来。”
过了会紫翘“嘿嘿”大哭:“乔衍哥,你一定是掉水了,你一定是掉水了。”揉着眼睛往坡上走去。
乔衍松口气,想走出却发现脚边盘着条大青蛇。本能往前一窜,“扑通”掉进池塘。
“我要完了,我要完了。”他心中大叫。池塘好似深不见底,他能感觉到已经在丈下水中。
水下也是一片绿油油,他拼命的爬,却怎么也爬不出这片绿油油的世界。
突然间觉得身体极气闷,胸口像要爆炸一般。
也是突然间,胸口气流转动,渐形成风在肚内旋转。
越转越快,越转越烈,身子慢慢向上移动,突然“呼”的窜出水面。他又看到绿色的世界,绿色的水、绿色的翠竹。
很奇怪这次他并没有沉下去。他不敢停留,划水游到塘边。
刚上岸,巨风突然散去,他又回复了常态。只是感到虚脱、筋疲力竭。
这是什么风?风从哪里来?他搜索枯肠,想到几天前晚上的“病”,肚内出现巨风的“病”。或者在大河出现的就是这种“病”。
周身无力爬上山坡。他不是舍不得力气为紫翘耕地,而是知道耕了地后,那影子会越来越接近。而他,内心却在想方设法逃离那个影子。
他不敢回家,直接走到菜圃。
远远看到长庆的影子。
“乔衍,你刚才哪去了。”长庆叫。
“给紫翘耕地去了。”乔衍大声回答。
“你去给她耕地?哈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长庆伸直腰。
“是母亲叫我耕,我现在偷偷的走过来了。”
“又是你妈?”长庆调侃,“你只能听你妈的,帮她耕地,又要帮她播种、收割。然后,乔衍就成了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好丈夫。”
“长庆哥,你不要胡言乱语。”乔衍跺着脚。
“不是这样,那你说会怎么样呢?”长庆笑。
“长庆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吧?”乔衍笑嘿嘿的。
“乔衍,你笑也没用,我不会想办法,我的脑袋一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