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听到面前人的叙述,拿着书简的少年神色不悦,猛地将竹简掷在地上,显然是动了怒。
“张悬又在外面惹出乱子了?”
孙伟跪在地上,心头惶恐,他将整件事情的始末,避重就轻,添油加醋了一番后,告知张良。
思忖一番后,张良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一团,虽然张悬实在可恶,最喜寻衅挑事,平日里惹出不少乱子,但他终究是张家人,更逞论祖父的名讳也是一个普通人能直呼的,未免太不把张家放在眼里了吧!
在张良看来,对方虽罪不至死,可当众侮辱张家,却是活罪难逃,他想的是,先将张悬救下,惩治那人以后,再将他关禁闭,好好反省。
“你在前面带路,我倒是要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看那小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呢!”
“要我看,他就是在强撑,事已至此,不过是骑虎难下,待到张公子前来,瞬间便能将他打回原形,看他如何张狂?”
众人嗤之以鼻。
他们都想知道,夜休会如何承受张家的怒火,饶是以张良待人和善的性格态度,也不会轻饶了他吧!
张悬跪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他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根本喘不过气来,要不是他的体魄异于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夜休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要畏惧于张家的权势,不敢得罪张悬,但对于陈凡,便是相国张开地亲至,又能如何?更逞论是张良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在孙伟等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一名相貌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张悬,你又给张家惹事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悬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旋即哀嚎道。
“表哥,快快救我!”
看到张悬跪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张良心中腾起一丝怒意,再怎么说,张悬也是张家人,这里是新云楼,众目睽睽之下,对方此举分明就是对张家大不敬!
虽说张悬有错在先,但只要他能将其所作所为告知自己,不但可以起到惩治的作用,还顾及了张家的颜面,但对方却没有这样做!
张良走到夜休面前,声音带怒,低沉道。
“阁下此举未免过了,再怎么说,张悬也是……”
话音戛然而止,张良猛地一震,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硬在原地,然后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夜休面前。
“晚辈张良,拜见夜先生!”
霎时间,空气死寂。
无数道,或是惊疑、或是惶恐、或是骇然的目光同时落在场中,在那里,端坐着一名少年,他身上散发着超然物外的气息,俨然一代宗师。
要知道,来者可是相国张开地之孙,张家的唯一继承人,新郑第一才的张良,竟丝毫不顾忌他人异样的目光,当众给一个少年下跪?难道说,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年,有什么天大的来头?
不要说看热闹的其他人,便是张悬自己都怔住了,他的这位表哥虽然待人和善,但才高八斗,何曾这般心悦诚服地跪在他人面前,而对方也只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哦?你认得我?”
夜休不以为意道。
“祖父命人绘制过先生的画像,晚辈有幸见过,自当铭记于心!”
张良神色恭谨。
关于夜休的事迹,他早有耳闻,先不说其本身实力强悍,贵为少年宗师,便是那妙手回春的医术,顷刻间治愈了困扰祖父多年的顽疾,这样的人物,饶是自诩天纵奇才的他,都自愧不如。
况且,夜休对于张家的恩情,堪比再造之恩!
孙伟用力揉了揉眼睛,脸颊肌肉僵硬,浑身瑟瑟发抖,智谋无人能及的奇才张良,居然在一个少年面前,一口一个晚辈?
“表哥,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来头,值得你行如此大礼?”
张悬叫嚷道。
“你给我闭嘴!!”
张良转过身,一巴掌重重抽在张悬的脸颊上,那里直接出现红肿的五指印,张悬捂着脸颊,满是不可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表哥居然会打他,更没有想到,打他的理由会因为一个外人,但他旋即捕捉到张良话语中的某些重点。
作为精于玩乐,混迹于韩国贵族圈的公子哥,张悬岂能没有听过夜先生的大名。短短数日间,这个名号广传于新郑城内,无论是妙手救美人,还是败退百越杀手,无不彰显了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哪怕是他,都心生向往,恨不得亲眼目睹高人的风采。
虽然传闻夜先生年纪颇轻,但谁能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寻常普通的少年,与他想象中得道高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早知道对方就是夜先生,纵然是借他几个胆子,也绝对不敢造次,他现在简直恨死了孙伟,归根结底,这样的结果,都是他拉自己下水。
“夜先生?!”
孙伟呐呐道。
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最近名噪新郑的夜先生,那可是胡美人的救命恩人,张相国的忘年交,韩王安的座上宾,他之前居然嚣张地让这等尊贵存在给他磕头道歉?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仰仗他父亲的威名,平日里他行事肆无忌惮,养成了无所顾忌的性格,可是对于夜先生而言,恐怕一句话,便能将他瞬间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哇,他就是夜先